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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說,在這場個案中所完成的整合,是一整個”I don’t know.”
所有,我舌燦蓮花,說得動情合理的脈絡,都像是在沙地上的軌跡,被Gilligan,歸於中心的呼吸一吹拂,失去了蹤影。
所有,我聲淚俱下,無比傷痛的心情與想像,在他眼神的凝視下,就像是被朝陽蒸散的霧氣一樣,消失無影。
而我的內在,只剩下一片澄明,一個空寂,一整個篤定與愛。
就在那個片刻,我抓準了左下腹的一個身體中心,一個沒有被帶回平日意識覺察的身體能量糾結點。 它安靜靜在那裡,沒有痛、沒有緊縮、沒有畫面、沒有聲音、甚至連悶或暗的感受也沒有。
從這時候開始,若有語言來推動什麼,都只是輔助的背景而已。
真正啟動這整合歷程的,都是非語言的歷程,
而我的內在,沒有可以覺知的線索,
所有的互動在一場很大強烈的身體經驗中完成。
Gilligan用什麼來帶領我?
要說,是整個場域帶領了我,
同組的夥伴,他們原先各自的傷口與力量,支持我,讓我能觸碰到深邃到無與倫比的遺失自我。 全場的觀眾,他們雖然不懂,卻莫名地感受到整個能量場域,那些能放下腦袋,與我們同在的,都進入了場域,成了支持的網絡,像是,兄弟姊妹手牽手的安全網。
Gilligan所使用的,是他追蹤師般的能耐,他堅定地,從沒有把注意力從那個點移開。
而那個點,是一個無言的沉默,甚至在被啟動前連情緒的波動都沒有。
就在我進入強烈的恍惚,恍惚到遺失了國語的語言能力,手腳凍結僵住,只剩下微弱的唇語說著簡單英文,以及,可以動的手指表達力....就在我就要脫離飛走,逃回我的天堂之前,老師的手,放在我膝蓋上,溫暖而堅定的父親力量灌入,我就留下來了。
在昨日,我沒有感受,然而,此刻我書寫到此,感動的淚水,滑落。
那雙手,是因為長期胰島素注射,而佈滿針孔的手,
那雙手,是十多年來,在我跟隨他學習的旅程裡,像魔術師一樣,讓人驚喜又迷惑的手。
那雙手,是幾次我當主角的經驗,每一次,都接住我的手。
我留下來了,就在不再逃跑而改為留下來的瞬間,我開始大口呼氣,強烈吸吐,腹腔開始強力振動,一種像受傷小動物一樣的哀嚎,陣陣湧出。
當時,我沒有任何其他層面的意識,任何精微能量的覺知,思維的、畫面的、自我對話的.....都空掉了。 就像是生產一樣,強烈的身體經驗捕捉一切,即使連那嚎哭都沒有情緒感,就剩下一種純然的動物哀號。
而那痛苦與哀號的強烈程度,是可以瞬間從破表回到零的曲線。
就在某一瞬間,完成了,就瞬間停止。
我又回到平靜的狀態,眼睛可以打開,肌肉放鬆。
當時沒有空間去知覺的,現在去回顧,會說,
是的,那片刻的寧靜,就如一輪明月靜靜地與湖面的倒影相遇,星星在眨眼,夜空在微笑。
然而,這樣的強烈振動或所謂的生產,在靜止一陣子之後,又要重來一次。
我的左手已經在緊握在Gilligan的手中,而右手卻在空間中空抓?
我要什麼? 那是我在過成啟動後唯一的思考----「一雙親人的手。」
原來,前一個晚上,我邀請展爸來觀看我的個案,為的就是做此準備。
後來,展爸沒有來。 幸好,現場還有友誼宛如姐弟的哈克,他正在對面看著我,為我祈求媽祖保佑,為我加油。在右手有了哈克的握持,左手依舊握著有如父親的Gilligan的手之後,我用盡全力,讓那股從腹部下方不停湧上來的波動,能夠從緊縮到放鬆,從封印在一個小區域而敞開,逐漸地,那流就湧上來了,以緩慢的速度逐漸盈滿身軀。
這歷程,Gilligan陪伴我的”技巧”,大概如下:
1. 他的意識跟隨的焦點,總是跟著我的重點,而且是在那最深甚至我無覺察之處。
2. 他的凝視,堅定而空無。
3. 他的雙手,傳遞著,我們都在這裡,這個世界,即使荒蕪或殘忍,依然有真正的人。
4. 他的簡短語言,每次都切中要害的精準。
5. 他的呼吸,厲害至極的呼吸音樂性,不是同步,而是一種包覆,我就被包覆在他的呼吸節奏中,一層又一層,像個薄膜,充滿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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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迎回了一個本我的面向。
因為是本我的面向而不是自我面向,所以,意識腦袋無從記憶與認識,這個深邃的存在。
接下來的歷程,因為還沒有完成,要保護在能量運作的無語言領域,我就暫且不說也不寫。
我要說的,是下課後,以及晚上回到家的經驗。
在下課後,我知道,每個步伐都不一樣了,我走路的重心,自然地降低。
而我在跑步時,很奇妙的,身體有一種”我可以”的自然信心。
我說話變得更緩慢而中心,平日在與展爸的對話中,知道不必要的人格murmur,那些只是用來求取注意或增強自我重要感的無意義的話都自動被擁抱,而消融了。
我出來的語言,是精準的,是溫柔的,是帶著愛的,是有啟動力量的。
下課後,我去新店的醫院探視一位朋友。
她正睡在床上,安穩而勉力地呼吸著,我沒有打擾她,就是用手輕觸她氣場糾結的地方,為她鬆開,整個手掌麻麻的,對於精微能量的觸感敏銳度,忽然提昇了60%。
然後,我們回家。
展爸在我們相處後,變得放鬆而幽默。
那種,因為到台北等我,等過久的沉悶,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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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後,我的兩隻手臂肌肉酸痛。
可見在那場”生產”的歷程,我用了多少力量!!
整個晚上的睡眠,一陣一陣。
在肉體上,我被兩種知覺騷擾著,手臂酸痛到一種癱瘓的程度,而飢餓感在胃壁磨蹭,折磨著夜眠人。
在精神上,即使是沒有月亮沒有燈光的晚上,我還是覺得被強光照耀著。
置身有如探照光強烈的白光(精微能量)中,我無法入睡。
只能透過,一次次,將意識沉入腹部,那原先啟動的左下角,於是,我得以入睡一小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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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出,我有知曉。
清晨的鳥鳴,我聆聽到。
然後,當我在6點自然醒來,看到的是,窗口的陽光,金沙一樣地灑落。
驚喜地發現,手臂所有的酸楚疼痛都消失了,我又是生龍活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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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場整合之旅才剛開始呢!
我如何在每個步伐,依循新能量,維持在較低的重心。
我如何在每個可以運動的時刻,讓身體動起來,有如孩子重新鍛鍊肌肉一樣,每日每日。
我如何維持在這個新的整合中心,以本能為啟動,同時,又愛著與欣賞著,那些舊有很多個習慣,是以人格啟動的尋常?
我又如何,用這個新的我,列出今年的工作行事曆,這行事曆,是能陪伴到剛整合回來的自己,而不會因為責任過重,而忽視到最深的本能需求?
我又如何,能在種種新習慣都養成之後,可以看穿遮蔽未來的迷霧,為50歲到60歲的自己,還有,展爸的中年前期,兩個孩子的成長階段,一起做一個”住在哪裡”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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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用來感謝。
無比慈愛又可愛,來自加州的治療師,Stephen Gilligan,
陪伴我的兩個夥伴,一個溫柔一個剛強的,Tina 和 Avary。
在場無數帶著愛的觀眾,跟著我多年的學生,一起學習多年的老朋友和新朋友。
感謝大家,即使你們看得一頭霧水,卻依然全神貫注的慈悲。
或是,在能量層次進入,貼身靠近,穩住我的勇氣與愛。
祝福老师!我看得真切,给此刻的我也多了份清明,感叹着老师的疗癒能写得完全,老师也能因此更坚定爱,如大地母亲般坚定。而我,却摇晃着,坚定的爱常常短暂,好羡慕老师的样子!
Posted by: 宜静 | 2013.09.07 at 14:21
愛你~
Posted by: 如禎 | 2013.09.05 at 1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