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女兒:
昨天晚上,在守歲後,妳問我:「媽媽,我們可以去外面嗎?」 就在埤頭的星空下,我牽著妳的手,妳搖著踩步機,這樣說出了妳的心事:「為什麼哥哥什麼都好,會唱歌,會踢足球,會下圍棋,會.....,數學和英文也都學得很快?」 我說:「妳很羨慕他,妳也很想像他一樣?」 媽媽想起這一路南下的車上,你們兩個熱鬧鬧地唱歌,哥哥熟悉歌詞每首歌都朗朗上口,而妳雖然歌詞不熟悉,依然快樂無比地跟著哼唱。 妳點點頭,說:「媽媽,我會什麼? 我特別的事情是什麼?」 我說:「妳的心很大,愛很多。」 妳說:「心很大是什麼意思?」 我說:「就是只要妳在,旁邊的人都會分享到妳的愛,感覺到溫暖、快樂。」 妳反問:「哥哥的心也很大,愛也很多呀。」
昨天的星空很亮,夜色很好。 後來,妳說:「毛毛蟲長大就會變成蝴蝶,蜜蜂就會踩花蜜....那人類會什麼呢?」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依然給個很呆的回答:「人類,會很不一樣,會做自己特別的事情。」 我說:「那我去美國的時候,每天寫信給妳,想想看,要怎麼回答好不好?」 妳又變得體貼了:「寫信就好,不用每天啦!」 媽媽最會的是摸摸妳的頭,摸摸妳的臉,抱抱妳,然後心中充滿信心,知道,妳一定會長大,知道,這些沒有信心的日子,都是一步步的淬鍊。
親愛的女兒,這就開始我寫給妳的第一封信。
女兒,媽媽想說,大象不會跟長頸鹿比身高,長頸鹿不會跟大象比力氣。 動物們的幸福是,他們各自就長得好獨特,他們會自然就珍惜自己現在的樣子。 對媽媽來說,妳和哥哥的不一樣,就像是大象與長頸鹿一樣。 妳的心裡,可能覺得自己比較像兔子。 然而,在媽媽的心中,妳的柔軟甜美像小兔子,而妳的心思敏銳則像長頸鹿,然而,妳的愛充滿力量,就是大象啦! 而哥哥,他的溫馴活潑像路,他的眼光是也有像長頸鹿,而他對我們的愛的浩大,就有如大象一樣。
雖然媽媽是大姊,也能想像並了解,妳是妹妹的心情。 小妹妹,在哥哥已經會跑的時候,才剛剛生出來呢! 在哥哥已經會唱歌的時候,還在安靜的喝奶! 在哥哥會看書的時候,還在聽媽媽說故事!..... 小妹妹,一直想著,有一天,有一天,一定要跟哥哥一樣。 可是呀,沒想到,等妳長到那個時候,哥哥也一起長得更大了,所以,就一直有,跟不上,跟不上的感覺。
昨天晚上,媽媽說:「不要拿別人來跟自己比,但是,你可以透過別人當成鏡子,選擇自己的方向。」 這意思就是,那份跟哥哥比較後的落寞,媽媽能了解。 而那份落寞,可以成為力量,激發妳更努力多練習,跑得快,會思考,愛唱歌,有能力....... 卻不要,讓那份落寞,成為認識自己的方式,成為一面鏡子。
妳記得我們去遊樂場,有一種哈哈鏡嗎? 站在前方,會變得不像自己,變高瘦,或變矮胖,甚至鼻子好大眼睛像銅鈴!! 平常,妳喜歡這樣的遊戲,因為,妳相信,「那個怪傢伙不是我,只是扭曲的我而已。」 親愛的女兒,妳要知道,當妳用這份比不上的落寞,來認定自己,就像是,把鏡子扭曲了一樣。 哥哥可以是鏡子,讓妳照見自己,但是,那份比較後的落寞,則把鏡子扭曲了,就沒機會認識真正的自己了。
媽媽好佩服又好驚訝,小小年記的妳,說出蝴蝶蜜蜂的句子,像是在寫詩一樣。 媽媽要說,妳已經有好多地方,就像是妳自己一樣。 妳超級超級會說故事,如果不害羞的時候,把故事表演給媽媽看的時候,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歡樂和陽光。 妳關心我們每個人,妳還關心身邊的朋友,妳可以安安靜靜地看著同學們,也能跑得其快無比,跟大家玩躲貓貓。 妳有無比的想像力,妳很多地方,已經在支持我們,支持哥哥。 而妳,寫字寫文章,讓人看了很窩心,很容易感動。 這是妳目前,發展到這裡,最大的特色呢!
小動物們很快就明白自己。 然而,人類,最特別的地方,是要花好多年好多年,才會找到自己真正的特色。 這麼多年,感覺好像很久,會沒有耐心...... 然而,這卻是人類珍貴的經驗,會徬徨,會猶豫,會懷疑,會困惑...... 從徬徨中清晰方向,從猶豫中集中精神,從懷疑到堅信,從困惑到清楚..... 這就是美妙的地球經驗。
寶貝,寶貝,妳最幸福的會是,無論妳如何,我會愛妳,會支持妳。 還有哥哥,還有爸爸,都是,都是,無論如何,我們都愛妳。 親愛的寶貝。
媽媽,農曆年初一,在機場,2014
謝謝! 感謝有您!
Posted by: ANILA | 2014.02.02 at 1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