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需要的陪伴到底是什麼? 最本質最本質的,就是放空自己,全然專注地同在與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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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一年多了,旦旦經常會在週日早晨開始讚嘆,「怎麼假日就要過了。」 然後,在週日夜晚感慨:「怎麼好像沒有放假!」 聽見一個8歲女孩的空虛感, 身為母親的我,有一份”曠職”的自我了悟。 要怎麼調整自己,才有機會,補償給她呢?
一貫地,哥哥的足球時間,成為全家假日的運轉。
為了他三翻四週的足球賽,足球加練,足球.....,全家的週末,成了不可移動。 展爸有耐心,載小孩接送..... 而我,連著幾週都回南部照顧媽媽,旦旦,就成了,被放牧的羊。 只是,她是孤單的羊兒,而即使是寶山空曠的綠地,市區滿房子的書籍..... 都是不夠肥沃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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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完的週日下午,我說:「走,去咖啡店,我陪妳複習英文,寫功課。」
因為英文沒把握,執拗不肯讓爸爸或哥哥陪伴,只能等到我從南部回來,等到我從疲憊中恢復,的她,一直有英文複習沒有完成。
然而,假日的咖啡店太吵了,連好吃的冰淇淋布朗尼和冰巧克力都被我們快快吃完,快快離開。 於是,我陪她來到了文化中心的綠色小丘。 綠草地鋪滿,雖沒有滿滿白色蒲公英毛絨卻有著滿滿的蒲公英黃花。
這天,我決心,把自己從411的對立事件的浮動中,拔離,專心地,陪伴她。
我沒做什麼,就是,讓自己,專心地看著她,直接地回答她每個提問,然後,被她的快樂而漲滿,眼睛,只看見她。 心思,沒有其他的工作或憂國憂民。
小女孩,墊著腳尖,輕巧地,決定不踩到任何蒲公英,而在小丘上,跑上跑下。
她一共跑了40圈,成功了30幾圈,踩到三株以上蒲公英,就算沒有通過。
看她俐落頑皮的身影,呼吸她熱呼呼的歡樂,紅撲撲的臉,水亮亮的眼.....
我明白,當我能感受到這些,就是她所謂的充實。
今日,我回頭查到2006年,她還沒一歲時,與她相處的文字:
清晨5點多,幫昕兒換尿布,兩人都微醒。
再度入眠時,兩臉相貼互望,
無法聚焦的模糊視野,
我看見圓眼睛,圓鼻子,張開的小嘴巴,
很淡的芬芳沁人,是昕兒的味道,
寧馨平靜的氛圍,是昕兒的能量質地。
這應該,就是,她想要的充實假日吧!
對女兒來說,充實的假日,是享受到,很專心的哥哥,很專心的媽媽,還有,很專心的爸爸。 這樣的可能,對她,越來越少。 在山上房子的場景:哥哥有他的足球和他的累,爸爸有他的射箭和心思,媽媽有重大責任的幻想和寫作。
換個山下房子的場景:哥哥有她的網路小遊戲,爸爸有他的網路蹤跡,媽媽有她電子郵件要回。
於是,旦旦,依然自由於電子影音之外的她,就成了,在不肥沃草地上,自由放牧的,吃不飽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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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她翠綠的青草,媽媽放空的心才是她肥沃的牧地。
當媽媽的我要放空,不能仰仗世界不一樣,而是,從決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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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6年底,自己這篇文章中,我要表達的是,「身為人的存在感」「身為人能看見並感受他人內在的同理心」「意識到,靈魂上的同源與共業」,這是我想給孩子的三個大範圍,一個都不能少。
看著她在小丘上,跳上跳下,而我,靜靜觀看,竟然,成為她的樂趣。
展爸不解:「這應該,是3─4歲的小孩,和媽媽在一起的方式吧!」
我說:「當年,我可能沒有給她夠多,現在,補足,還來得及。」
被孩子的存在,滿溢於心,滿溢於眼睛,滿溢於耳朵,滿溢於皮膚.....這才是靈魂的肥沃之地。
分心於自己的憂思,分心於網路的快速瀏覽.....不是能培養存在感,同理心和靈魂的肥沃之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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