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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日,跟展爸約吃中飯,都錯過了。
早上分開前,為了怕又錯過,出門前,他說好:「11點,OO麵店見。」
11點01分,我咻地到達,沒見人影,加上路段施工,我開始不確認起來。
「是OO麵店,還是XX麵店?」心中狐疑著,手機響了10幾聲,沒人接聽。
於是,我徒步在距離約50公尺的兩家麵店遊走.....
11點10分,他打來了,表示:「我這正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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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10幾分鐘之內,我有一度失去耐心。
「我乾脆進去先點先吃,吃完就走好了。」其中一個聲音這樣說。
然後,我雙手抱住自己的手肘,「穩下來,再有耐心一點。」
「他已經失去信用了,不要理他。」心中那個沒耐性的聲音,又說了。
我讓自己深呼吸幾次,往內說:「餓了,我明白,再30秒,我們就先吃了,不黃牛。」
剛好,展爸在這30秒內打了電話進來,於是,我進麵店點餐坐下來等候。
坐下來,好像安定些,那個沒耐心的聲音被安撫了,而我手肘住著桌子,碰觸著兩頰,問自己,要對他說:「『你失去信用了』嗎?」 閒閒地,他來了。 然後,我說:「你失去信用了。」 他說:「對,我失去信用了。」 好像就這樣,單純承認,裡面的那個被虧待與即將失去信任的自己,柔軟了些,願意多說一些。
聽完他何以遲到,手機沒接的狀態,我說:「對於這樣的情況,大部分的我都明白,『你是因為個性使然,而不是不重視我。』 可是,難免,裡面有個微弱的聲音,說:『其實你是不在乎,不重視』.... 和我的個案不同的是,我很整合,能關愛裡面這個失落失望的感受,而不會爆發,不會傷心,就是,要多呵護內在而已。」
展爸說:「很抱歉讓妳有這種感覺。」
夫妻間似乎就是這樣,又能往前走,又願意把這小事放到更大的盤裡,還沒到最終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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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麵店分開,說好下午接送孩子,以及參加樹兒畢業典禮的規劃,又各自忙碌去了。
我沉思著,前幾日,有個美麗的人妻問我:「是不是男人到了這個年紀,都會追求成就,跟戀愛時,把妳捧在手心,以妳為重心的樣子,天差地別? 宗展會嗎?」
我想起,早上整理著這兩年寫的文字,翻看了電腦裡的照片,也才發覺,孩子們在這一年多以來,幾乎沒有什麼照片留下來。 那個拍照片的展爸,注意力去了哪裡?
那個展爸,是躺在地上跟女兒聊天,不時聽見女兒呵呵大笑,笑聲震天的老爸。
那個展爸,是調開連日的工作,願意陪兒子在畢業後,4個男孩規劃的自助旅行的爸爸。
那個展爸,是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跟我說:「老婆,我練出肌肉來了耶~」 「老婆,我的小指變成板機手,因為練劍過度。」 一個積極努力,從沒停止成長,很可愛的男人。
那個展爸,是陪著自己的老爸去看新車,又抽空回家陪自己老媽聊天的兒子。
那個展爸,是下午要陪姊姊的兒子練劍的舅舅,不時又要陪老婆妹妹的兒子....的姨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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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眼看他連連失約,夫妻倆重視的抽空午餐,已經好幾週都稀疏零落的我,不禁也有連番失落的影子。
加上,他長成一個非常有主見,難得聆聽,過快下結論的樣子.....我就會經常記得,過去年輕的他,是多麼空的容器,可以給出多大的傾聽,那樣的兩人聯繫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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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個結論,浮現上來:
「他不是不重視我,就只是,我不是他現在的人生目標。」
「我不是他現在的人生目標,而我,是他的基礎他的背景他的人生畫框。」
是呀,他也不是我現在的人生目標,他是我的夥伴,我的好朋友,我的救火隊長,我的顧問團長。
那麼,這種約吃午餐,我會在11點未到之前,就把自己整個人空出來,等候時間到來,是怎麼回事? 相較於他,看似直到約定好的時間之前,不會空出自己來準備此事。 甚至,兩人一起了,他裡面還一直被剛才未完成的事物盤據,這又是怎麼回事?
女人呀,小心這陷阱。
這樣的比較,很容易落入失望產生怨懟呀。
我聽見自己裡面,一個智慧長者的慈祥臉龐,出來撫摸我的頭,慈愛叮嚀。
我明白,這表面的現象,就是兩人性格的不同。
不遲到,提早準備,提早到達,活在當下,專心於眼前的人,不就是我這30多年來的習慣嗎? 這是我的好德性,好品格。
經常遲到,會把時間與事務弄得混亂,經常過晚才開始準備,整天到晚愛思考,不就是他的樣子,我認識20年來的他,標準的時間韻律狀態嗎? 這是他的風格,他的德性與品格,不在這個屬性,而在忠誠、不計較、無私、熱心的屬性裡。
「當相遇時,覺得自己付出多些,其中,要排除的遮蔽,是兩人的性格不同。」
「若覺得自己付出多些,就珍惜與感謝吧~ 感謝自己有機會給予或回報。」
「若真的失衡難以平復,就得問自己:『是不是忘了珍愛自己』然後,把能量暫時往內收」
這是我內在的慈愛智慧女人,所給予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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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麵店,安靜等候時,感受到,兩人的這些波浪,都只是表層的而已。
這幾年,兩人之間,有一個比較深比較穩的東西,叫做「信任且願意」
這深而穩的部份,不只建立在關係中,更是建立在兩人各自的人格架構內。
因為都夠穩重了,於是,能這樣深刻信任。
畢竟,女人還是有些脆弱處,還是有些幻想沒有釐清,
於是,偶會在,自己不是對方的主角的片刻,妄自菲薄,產生責難對方或自我看輕的影子。
而我明白,是小我,才會忽視對方當下的存在,只活在自己腦子裡追尋的目標。
是小我,才會只把對方當救火隊,忽視那背後的真誠與關懷,而視為理所當然。
好習慣:在自覺被虧待的瞬間,照顧完自己後,立即去看,平日自己佔便宜的地方,
這真好德性呀,可以實踐,忠於天長地久許諾,的好德性。
深層的自己明白,我不需要成為他追求的目標。
幸好,他也沒有需要自己成為某人追求的目標。
因為,我們來到一個成熟的相愛階段,
在這階段,我們許諾彼此,支持對方成為自己。
我們樂於支持彼此,去實踐愛,去給出關懷,
樂於在彼此需要時,給予專注,空出自己。
而平日,尤其在忙碌的中午時刻,可以承認,可以溝通,就是相愛的基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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