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依然沒有要去上劍道課。 然而,整個過程中,她顯得很安穩,沒有因為我的期待而有壓力,也沒有因為關係動力而產生的額外抗拒。 倒是在過程中,我越來越懂得她了。 我說:「也許一年後也許半年後,再問你一次。」她安靜沒有說不,沉思中。
0~10有多少害怕? 她說:「1。」 哇~ 這讓旁邊的樹兒和我,充滿興趣。那是什麼呢? 0~10有多少害羞? 她說:「5。」 哇~ 越來越好玩了。 樹哥哥開始好奇起來。 如果害怕與害羞都不是不上課的主要阻礙呢? 我沉吟著,於是問:0~10有多少罪惡感? 「8。」
哇~ 真是跟媽媽太像了。
從小,寧可自己輸也不要別人輸了難受,但是自己也不想輸,所以我不比賽。
從小,寧可自己忍著也不要姊妹兄弟們被責怪,從小,在躲避球中最痛苦的就是要用球砸人。
於是,我用敲擊穴道的方法,清理了她內在關於打人的罪惡感。
然後,我說:「在劍道以及未來的日子,妳只打兩種人。 第一種人就是在練習中很樂意被妳打,因為你們在默契中,答應彼此要讓對方進步。 第二種人就是在半路上要欺負人的壞人,當妳有力量可以打他,不只保護了自己和他人,妳也用打來制止他做更大的壞事,媽媽認為,這是好的。」 「所以,妳要知道,妳不可以那種仗著自己有武力,打人後哈哈哈的人,知道嗎?」
這時展爸進來了。 我想起她晚餐時說一件本來應可以驕傲卻感覺到糗的事情。
她說健康課教導關於肌肉的章節,然後老師舉起手臂,問大家誰有二頭肌? 全班,所有的男生女生,只有旦妹妹有結實的二頭肌,那是練了一個暑假的揮劍練出來的。 這讓展爸和樹哥哥驕傲的事實,在旦妹妹內心卻無法感受,看她不曉得要高興還是要覺得糗。
那個糗,看在我這媽的眼裡,就是:「我不要成為焦點」「我寧可因為畫圖好被注目,或是,考一百分被鼓掌,而不是我的二頭肌。」 那個,在家裡在跟哥哥互動中會因此而興奮驕傲的二頭肌,在班級成為獨特,似乎對她來說不是個好點子。
最近,她穿衣服已經不再堅持群子了。 她更喜歡簡單的排汗衣球鞋,輕快地上學。 我問:「妳是不是沒有一定要穿得漂亮去學校了。」 她點頭。
整理了這禮拜與她互動,勸說劍道的過程,我明白了,她有些很深的東西很深的溫柔,和我很像,屬於治療師等級的本能。 她也有自我形象的發展,一直自認是個小淑女的她,還沒有要發展一個武將的自我形象。 沒關係,我有耐心慢慢等著。
沒有失敗只有回饋,在這週的母女互動,我贏得了很多和女兒之間的更認識,還有她的信任。 並且,朝向更有魂魄力量的發展這個本質需求,是不會停止的。 我想,如果可以找到老師來教非洲鼓,她願意和我一起練習,那我們就從宇宙的律動和鼓聲的澎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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