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妹妹來，幫我整理衣服抽屜，會打扮的她一一拿出我的衣服，說：「姊姊，這衣服都很好看呀，可是要燙，要掛起來....」我說：「沒有掛衣服空間呀，衣服都是用折的。」「其實妳可以這樣搭.....很好看呀。」 然後，給了她熨斗，就幫我燙起衣服來了，還說：「我週日再來，幫妳整理一個掛衣服的空間，這樣妳就可以看到全部的衣服了。」
當我穿好，要出門演講時，她又拿起幾條絲巾，「這樣搭搭看。」 我說：「沒辦法，我只能披到開場，一旦熱起來，我就會全部都拿下來。」 開始解釋，只要我一工作，無論是寫東西，演講，傳光的工作..... 會很熱很熱，而且，我身上所有的配件，都無法繼續留著，我就是會一個個拆下來，直到，只剩下最簡單的自己。
所以，曾經一陣子很帶耳環，擁有一些水晶墜子，幾條美麗的絲巾.... 頂多都在開課前，搭車時，穿開心的。 一到了會場，開場白還沒講完，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會被我塞在包包裡，因為，一種流暢的感覺在那時候會駕凌一切。
妹妹開始說起，她們母女兩私下討論我的穿著，尤其是我們的媽媽，愛漂亮的她，一直看不慣這大女兒的穿著風格，媽媽還說起三年前我回家鄉演講時的穿著，讓帶著朋友去聽講的她很尷尬，那個朋友，這三年來還提起幾次.......
哎呀，我幾乎都忘記，當時穿了什麼，只記得是一條裙子，可能還是昨天被妹妹稱讚好看的那幾條之一。 從沒受干擾我的記憶，卻干擾了媽媽三年，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也只能抱歉了。
仔細把媽媽的感受收進來，我覺得輕盈，更了解自己也更了解媽媽。 對於如此簡單的我，最近幾日有更多的明瞭，對於以這樣的方式來掛念我的媽媽，有更多的莞爾和了解。 對於每次跑來，都會帶給我很多親密感和幫很多忙的妹妹，感到很幸福。 媽媽給了我最多的，除了生下我，給了我無微不致的呵護，無比的自由之外，就是給了我兩個妹妹和兩個弟弟，手足情深的我們，不管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都感覺到不孤單。
說起我的打扮，在外在的部份，是我經常對自己在公眾間的存在毫無感受。 我活在裡面的真實裡，而外界，社會，怎麼看我，怎麼感受我，雖然知道，卻不放在心上，總是忘記。 在「穿得稱頭」和「穿得自在」之間，怎樣都是自在勝出。 有一次，在大型的研習會場，那日，我去當學生。 後來，有個我的學生，跟我說：「理書老師，妳是一個這麼有名的人，在諮商界有很大的影響力.....可是，我在這裡，看著妳，竟像是.......我不會說，就是，不是這樣子的，妳很安靜，悄悄的，就像普通人一樣。」 就像，聽到人說，用興奮而不可置信的口氣說：「我沒有想到，這樣的理書老師，竟然會記得我。」 我都覺得好玩，開心笑笑，然後，說：「我就是很普通呀。」
在媽媽的眼裡，上台，也許是個明星。 而在我的眼裡，上台，是個通道，我應該是空的，盡可能，扮演起連接的角色，讓聽眾與自己的心靈深處，讓聽眾與更大的美好存在，可以有機會相遇，可以有更多的認識，他們的注視焦點，一定是自己或是更大的真理。 一點都不需要是我呀。 即使在別人的眼裡再有名，那也不是我，是他們心中的我，是那些羨慕或喜歡等等的投射，就如同在媽媽眼中讓她尷尬的，也不是真正的我呀。
某天，展爸的大舅舅，一位很有名望的企業家，特別說想見見我，把我從婆家的樓上叫到樓下（舅舅生病身體不方便移動）。 他說：「理書，我這幾年都沒有靠近好好看看妳。 我一直想問，妳為什麼會這麼有名，秘密在哪裡？」 然後他說起在外頭遇到朋友或客戶，正在閱讀我的書，他會說：「這是我妹妹的媳婦。」 這樣的小故事。 他問得真誠，我也認真回答：「我想，我最厲害的，就是，我可以把自己消化吸收的知識，說成很白話，說得很動人，讓人們可以感受到吧！」「出名喔？ 可能是因為我很熱真寫文章，這些文章，傳得很遠，支持很多人吧！」
後來，我認真思考這問句，把這問題，問家裡的孩子，旦旦立刻有答案：「媽媽，妳很特別，非常特別。」 「哪裡特別？」我開心好奇著。 「唉呦，我說不出來，妳就是跟每個人都不一樣。」 樹哥哥怎麼回答？ 當時他不在身邊，但是我猜，他會說：「媽媽就是很厲害呀，什麼都能搞定。」
後來，我在心底回答了大舅，這讓我尊敬的長輩。 我說：「其實，我不是有名，是讓人難忘。」「讓人難忘，是因為，我很真實，只做自己愛做的事情，只講真話，而且，我從來沒有停止過進修與進步，一次一次，一次一次，我都會創作出新的詮釋方式來。 雖然，這二十年來，我講的東西，可能只有一個。 不過，我卻用上百場演講，數千篇文章，不同的故事，來說，來闡明，一條讓人幸福的道路。」 「也許我很有名，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年紀夠大，出道夠久啦！」
也就是，在我裡面，很珍惜自己的「真實」，以及「經驗深厚」。
如果認真回答，那個會場的學生，「妳怎麼會，在這麼多人裡面，看起來這麼寧靜，這麼普通？」 我會說：「我很寧靜，一直在很深的寧靜裡，然後，妳看不到我的亮麗，因為，我一直讓自己很透明。」
是呀，讓自己很透明，不特別被注意。 讓自己很親切，可以隨時蹲下來跟菜販聊天。 讓自己很安靜，可以多花些時間與自己親密。 讓自己很寬鬆，可以隨時接通宇宙能量。 讓自己很乾淨，因為我喜歡。 至於，讓自己很漂亮，其實，有個心底的我，可能是18歲或19歲，的確還有這需求的，的確一直沒有被照顧到呢！
昨日，演講的開場，我跟聽眾說：「上禮拜的演講有人聽了很喜歡，而有人聽得很不習慣。」其實，大約有20多人中途離席，實在太難習慣，一個要大家站起來唱歌的”演講”了。 回饋表還問：「不是來聽演講嗎？」「以後的場次還要我們唱歌嗎？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來了。」 呵呵，當基金會的秘書，溫柔地把這些回饋報告給我聽時，我心中呵呵大笑。 是呀，是呀，他們的反應，我在當場就知道也感受到了。 可是，上禮拜的我，真的只能呈現到這個程度。 那就是我的真實。 在昨日，我說：「如有有人上週不習慣，要說，很抱歉，我可能比較像在深山中安靜太久的人，一下子不太知道怎麼說話，說出來的話還不太能跟大家共鳴。 頻率還沒有調整好。 不過請放心，這一週，我盡力調整，調整得差不多了。」
昨天，我真的很幸運，在開場前2小時，因為在整理前年「好走」讀書會的光碟，找到了「凡夫心」和「圓滿心」的名詞，來詮釋「小我人格」和「神性大我」 ，就覺得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所有卡住說不清楚的深奧道理，都變得淺顯而容易懂了。 凡夫心和圓滿心，這兩個語言，串連了昨日的整場演講，那就是我最誠意的打扮。 而使用宮崎駿大師的電影「風起」則是我最亮麗的披巾，因為風來了，那些我想傳遞的安靜道理，在風起的風中，傳得好遠很深。
下課時，很多老朋友跑來要抱抱，還有很多打扮亮麗的媽媽們，跑來熱熱鬧鬧說喜歡。 這真是讓我很驚喜。 這些媽媽們，就是我媽媽的樣子，一輩子都認真過活，能吃苦又能享樂，愛打扮又很母親...... 真的是，支持我長大的，偉大的台灣母性力量。
昨天，也許因為妹妹惟而幫我燙了衣服，所以，看起來顯得”亮麗”一點。 「要不要用打扮來為自己加分呢？」 忽然，我決定要，「給自己一個每日可以打開的衣櫃。」 然後，一個地方可以方便使用熨斗。 這也許是個，跟媽媽靠近的開始。 雖然風格無法符合媽媽對講台上明星的想像，但是，至少，看起來，不像是，星期六早晨，上菜市場的隔壁大嬸。 呵呵，能這樣輕鬆看待自己的外在形象，真是活得很簡單。
理書老師
看到「中途離席」，想起早期曾經因為害怕動態歌舞或交流式的演講而缺席老師的某一季演講，到現在還覺得遺憾呢。
雖然到現在還不太能適應，可我還是要排開萬難參加老師的分享。
感謝老師的分享支持我走向幸福與真實，學習享受安在。
謝謝老師，我愛您。
Posted by: wendy | 2014.10.10 at 18:12
親愛的理書、親愛的Mali:
是一份難忘，真得是好難忘你
即使沒有一直跟隨著上課、聽現場演講
但總是會打開部落格來尋找一份妳的存在
或許是也想靠近自己心裡面的真實與安在....
想念妳
佩禹
Posted by: 佩禹 | 2014.10.07 at 10:07
老師 我愛您 感謝有您 祝福!
Posted by: ANILA | 2014.10.05 at 13: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