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雨中奔馳,連綿數日的春雨,麻痺了久旱甘霖的喜悅,我跟濕氣相處著,緩慢在街道上前進。 這時想起了樹哥哥,他好愛好愛騎腳踏車,即使是大雨或濕了鞋襪,依然不妨礙他騎車的選擇。 (媽媽開車載你好不? 「不要。」)
我深呼吸,吸入孩子那份自由的靈魂,一下子,我自由了,開始了一種存在的珍惜感,我與緩慢與濕重感在一起,逐漸,像是,穿越了這層舒適與否的薄膜,我的靈魂冒了出來,不再束縛於感官層次,大口呼吸著空氣,也吸入了宇宙的光。
開始有了一種新的存在方式,獨立於此刻的自由。
在回程的路上,欣喜於這一個清晨的體驗,
在坐下來的第一瞬間,完成了一首詩。
♡♡
於是我想起了昨日的神性母親排列。
一個氣著母親的單親孩兒,時刻知曉的自己都是:「我討厭媽媽」
而在代表的感應上,卻是:「我想要媽媽」
這沒有停歇的內外衝突,不是自棄就是暴力,熟悉人格動力的我如此詮釋。
昨日,因為一位輔導老師的記得,
我們嘗試用神性母親排列來為困難危機孩童工作。
♡♡
那個本來應該是愛的對象,卻成為仇恨的對象,
而永遠永遠,人生,若有雨天有跌跤,
是否,都要歸因於,「都是因為媽媽在小時候就離開了我」???
結束時,我大聲祈禱,
親愛的神性母親呀,謝謝你的光與愛,來到這裡,
無論是這沒有母親照顧的兩個男孩,或是用酒來麻醉的父親,抑或是辛勞關懷的祖母,
還有這男孩的母親,她的新家庭,還有這學校以及世界。
親愛的神性母親呀,我謝謝你的光與愛中,都是母親的質地,而來環繞這孩子。
親愛的神性母親呀,我謝謝你,把這男孩所需要的,帶著母親質地的關懷,
透過世間所有的因緣,透過老師,透過路人,透過大地以及春花,透過泥土以及雨露,
帶到這男孩身邊,並敞開這男孩的心,讓他感受得到,愛已經在了。
♡♡
昨日,在那樣的場合,感恩著願意為了孩子而出席的父親與祖母,
還有很多一起參與或從他校來觀摩的輔導老師們,
除了祭司的語言,需要更多的是把智慧藏在溫暖調皮的笑語中.....
「都是電視把我們教壞的」
「誰說媽媽一定要....,....,....」
媽媽不只是一種,媽媽其實是有一萬種以上的樣子,不只一萬種,可能有十萬種....
而媽媽為我們所做的事情中,最重要的,永遠不會被抹滅的,是把我們帶到這世界上來。
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就是謝著這件事情:
「親愛的媽媽,謝謝你生下我,謝謝你把我帶到這世界上來。」
因為這謝意,不只會傳遞到母親的靈魂,
也會傳遞到自己的靈魂深處,
原來,我也是為著自己存在於這世界上,充滿謝意呀。
那有時候不想活著的靈魂,
那有時候嫌棄地球生活太困難的靈魂,
那有時候太脆弱在意成就或他人眼光的自我,
那困於社會階層,再怎麼辛勞都難掩嫉妒與憤慨的心情,
真的需要這份謝意。
需要這份謝意,從靈魂深處發動,讓我們在每個困境的時刻,都有著感恩與欣喜。
謝謝我能來到這世界,
謝謝我能活在這裡,
謝謝母親給了我身體,
謝謝父親給了我出生,
謝謝我活在這裡,雙眼能看,兩耳能聆聽,雙腳能奔跑,雙手可以創作!!
♡♡
昨日,是男孩的家族歷史,感動了在場所有的老師,
許多老師,有很多眼淚,
都能共鳴與頻頻點頭,是呀,親愛的媽媽,謝謝你生下我。
♡♡
是不是這個社會已經來到了這個點,
在小我範圍內的陪伴以及教導,有時,無法穿越,這家庭結構破碎的大雨?
在我早上書寫的詩中,
有了雨衣,可以讓早晨充滿意義嗎?
有了雨衣,可以讓身體不生病,可以讓自己得以有一定的舒服。
有了不抱怨,可以讓早晨充滿愉悅嗎?
有了不抱怨,可以讓雨天不會阻擋自己的心情,可以讓一日在平靜中展開。
有了因為久旱而感謝下雨的記得,可以讓早晨多些力氣嗎?
有了這份記得與感恩,可以讓自己更意識到大地,意識到天與地的恩典,
可以讓自己,多一份自由,不會束縛於個人與小我的情緒。
而有一個很重要的,為我帶來力量與自由,帶來喜悅和精神,
是一顆詩人的心,一種能在不同心靈層次穿越的意識習慣。
它讓我,即使只是一個尋常的家庭主婦,在尋常的日子騎車送小孩上學,
都能在其中,感恩與珍惜,在心靈中飛翔玩耍與在哲學中沉思。
這就是自由,一份不拘束於外境的心靈力量。
許多家庭結構破碎的孩子,
要透過這樣的結構,從辛苦與被仇恨束縛中,找回一種自由,
那絕對是要超越舊框架的,
是要超越舊有人性眼光的,
是詩人的心,
是祈禱者的謙卑,
是光工作者的隨時記得光。
超越我們肉身父母的,是天父地母,
親愛的,你與他們連線了嗎?
PS: 早上的詩:
我添了一件新雨衣,一件在兩側開拉鍊可以敞開裙擺的雨衣。
我騎車,不再因為雨衣過短而靠攏膝蓋,
在停紅燈時,我的腳踝依然得到遮蔽,鞋子得以半濕。
我凝神奔馳著,想像自己是一隻張開雙翼的天馬。
在雨裡,雷電與烏雲中穿梭,強壯的翼輕巧地支持在停歇時四蹄著地。
學校到了,我回到應時的裝扮,一個人類的母親。
「旦妹妹,妳沒有雨傘,穿雨衣進教室,還是奔跑?」
「奔跑~~」想起奔跑,小女孩笑了,
彷彿所有春花原野的溫暖,都不曾被雨給失憶。
我來到咖啡館,脫下新雨衣,
記起自己還有一個裝扮,叫做「每日書寫的人」
安然地,我找回打字的手指,嗅聞咖啡的鼻息,
還有滿眼的敏銳,看見城市的動脈,
就在這裡,8點未到,人潮已經張口數十回進出。
記起自己,寫些什麼呢?
說60歲要開始寫小說,那50歲呢?
就先來寫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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