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女孩，阿姨說，她從年輕去妳家洗頭，如果沒記錯，我的婚禮，阿姨也一定是讓妳媽媽吹得漂亮漂亮才來參加。 我是不去外面洗頭的人，也曾經有一兩次，去過妳家，接受過妳媽媽的服務喔！ 對我而言，妳媽媽的小美容店，是很神聖的，它有妳媽媽與爸爸的精神，它服務了很多20年的客人，也養活了妳。 妳的媽媽是個了不起的人，能吃苦很樂觀，親切又有能力。
前幾天，阿姨說，妳不知怎麼了，莫名會一直流眼淚，會不由自主的哭。 假日從學校回家，週日要回校前，就開始掉淚，妳哭，妳媽媽也跟著哭。 阿姨問我能幫忙嗎？ 於是我開始對妳好奇，妳是個怎樣的孩子，怎麼聽起來和我高一的情形一樣！？
高一，我15歲，第一次離家念書。 媽媽怕我沒人照顧，讓我住在阿姨家，不只有時髦又溫柔的九阿姨關心，還有慈愛又溫暖的大阿姨照顧，我和表妹一個房間，小我4歲的表妹就像妹妹一樣，和我聊得來又感情好。 即時是這樣，我還是有文化震驚，還是因為想家，經常一直流淚。 雖然我不是很土包子，員林也不算很鄉下，班上還有很多來自南投、水里、豐原的女孩，可是，在台中女中的第一年，我硬是很難跟大家感覺是一家人。 我有一兩個好朋友，經常睜大眼睛看著大家，每天坐公車穿越台中市區，怎麼這個繁華的都市是我小時候的遊樂場，真的住在這裡，還沒什麼興趣要玩耍呢！
我想家，經常悶著棉被哭泣。 每個週末我都回家，每次媽媽或爸爸送我去台汽，我都要忍住眼淚。 我有2個弟弟2個妹妹，他們都還能繼續玩鬧，而我要一個人揹著書包提著行李，吃完晚餐就要離開了。
我後來知道，離家，對每個孩子都很重要，而對不同性格的孩子，以及與父母親密度不一樣的孩子，來說，困難度似乎差很多。
就這樣，因為這些情緒，我高一沒念好，真的留了級。
後來，第二次的高一，不曉得為什麼，我就好了。
搬離開阿姨家，住了宿舍，新班級新室友，竟然開始有家人的感覺。 不曉得是不是喝多了台中的水，踩多了台中的土，我也不認生了，什麼文化差異都沒有，感覺像是姊妹一般，大家一起為相同的升學目標奮鬥，而長大。
當情感有了聯繫，以前念不來的英文變得容易，讀不懂的數學變得簡單。 留級的我，第二次，一直到高三，成績都是很好的。
因為自己的記憶，所以，我問了阿姨，「她功課跟得上嗎？」 誇說，從妳在娘胎裏她就看著妳媽媽肚子，就是看著妳長大的阿姨，跟我說：「這是個好孩子，很乖很乖，從來沒有讓爸媽操心過，什麼都自己來，功課一級棒，考上第一志願的高中，每天通車，成績很好，英文演講還拿過....的第一名......，考上沒有想過的好學校和科系，即使適應不良，功課在班上也是很好的。」
我看著阿姨說話，了解自己妹妹的我知道，阿姨很為妳感到驕傲喔！ 那種感覺就是，這是難得的好女兒，阿姨關心妳極了。
於是我明白，「嗯～妳功課很好，可是適應不良，是哪裡適應不良呢？」
阿姨繼續報導，於是我有了更多的了解。 以我們家展爸的口吻就是，妳飛上枝頭，去了天龍國，班上很多女孩，自小也都是驕女，大家愛打扮，愛po照片，愛出去玩，談論名牌，比魅力。 而妳，盡可能參與各種活動，盡可能和大家相處，人際能力也很好的妳相處沒什麼困難，卻找不到知音，卻感覺”浪費”這麼多時間，沒有意義，遂而產生了空虛感。
從沒見過妳的我，開始在內心畫畫，一個單純的高中女孩，懷抱著踏實單純的夢想上了大學，以為，大學會繼續充實，朝向自己目標前進，沒想到，大學卻是分歧的，大家都很不一樣，不是小圈圈，不會有家人般黏膩的相處。 而妳，開學八個月了，在班上，還找不到小圈圈歸屬。 妳的心繫在外頭，住在另一個城市的男朋友，還有，住得實在有點遠的家。
時隔30年，我們大概差了30歲。
念師大的我身邊大部分是樸實的同學，也有幾個很時髦的，這些人成了特殊的色彩，而不是主流。 主流的我們，認真念書，組讀書會開始思考教育，認真做實驗，抽象至極的物理，雖看來沒有實用價值，卻吸引了我，一種奇妙的熱情，對真理的啟蒙。
此刻，凹不過阿姨和我媽媽（嗯～阿姨在說著妳的故事時，我媽媽在一旁，老人家的她疼惜妳，怕妳自殺，催促我，趕快趕快，打電話給妳。） 好，凹不過，也對妳產生真正的關心，終於接通電話，與妳親自對談。
♡♡
我說了一個隱喻故事給妳聽，妳聽了後越哭越厲害。
我說：
妳的感覺就像風箏一樣，線頭牽在遙遠的那方，一個人在高空，風吹得很大，現搖搖晃晃，有時候都感覺不到與抓著線頭那邊的人有聯繫。
其實呀，風箏的心願並不是飛翔，而是長成大樹。
在更早的時候，其實也不久，那些記憶都還在心裡。
那時候，風箏是一朵花，她和一大群花住在原野裡，這些花兒雖然顏色不同卻身高沒差太多，她們吸收同一片泥土的養分，淋過同樣好多場的春雨，她們吹著一樣的風，連搖曳的韻律和方向都沒差太多。
花兒心裡，一直想要長成一棵大樹。
真的，她不介意自己夠不夠鮮豔美麗，她想要長成一棵大樹。
而且，她想要變成一座森林，或是，跟很多大樹一起，變成一座森林。
那時候，她就能庇護她的所愛，她甚至能養活鳥兒，那裡有一對老鳥兒夫妻，逐漸衰老，這對鳥兒夫妻，不曉得還能飛得多久。 當初，如果不是這對鳥兒夫妻銜來了種子，把她播種在這裡，花兒，也不會這麼幸福。
也因此，即使在一群花兒中，大家都很美麗。
花兒一直知道自己的特別，因為，那對鳥兒夫妻一直關愛她，一直來陪伴她，唱歌給她聽，說說遠方的故事給她聽，在風太大時，還用他們的翅膀為她擋風，在雨太強時甚至不怕淋濕了無法飛翔為花兒遮雨。
所以，花兒一直有個心願，不曉得其他的花兒會不會有，可是，她的心願就是要變成一棵大樹。 一棵可以讓鳥兒來築巢，可以僻蔭小動物的大樹，最好呀，她還要成為一棵果樹，可以長出甜美的果實，可以吸引來很多蟲子，讓鳥兒們即使老了，飛不動了，都可以安心地不用飛翔就有東西吃。 花兒說：「到時候，就換我為你們擋風遮雨啦！」
所以，花兒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要長得更高，據說，就會有個變身的天空，在那片天空，即使是花兒，都能變成大樹。
花兒的努力有了回報，她來到夢想中的天空，期盼著，有跟過去的花園一樣的任務要完成，功課要按時做完，會有很多鼓舞的聲音，會有很多叮嚀或管束，會有很多好朋友，大家目標都一樣。
然而，花兒幻滅了。
不是沒有變身，而是，她變成一隻風箏。
這風箏真的飛得很高，一定飛得比大樹高了。
然而，卻沒有泥土可以扎根，沒有夥伴一起迎風搖曳。
風箏想要回到那片花的原野，風箏想要回到鳥夫妻身邊。
可是風箏知道，自己不能後退，不是要朝著夢想前進嗎？ 後退了，太對不起自己。
♡♡
是的，在電話那頭，妳說，妳的心願就是趕快長大賺錢，好照顧爸爸媽媽。
妳說，可是，現在妳所學的，妳都感受不到興趣和意義。
妳說，要學好不難，可是沒有快樂，心裡好急。
我問：「有想過要放棄嗎？」 妳同意了，然而妳不允許自己，這樣太對不起高中努力了三年的自己。
我開始同意，這種存在的焦慮很深。
不知道，要為何而努力，
在高中三年，再怎麼辛苦，目標很清晰。
在高中三年，雖然課業繁重，卻沒有困惑，只要我讀了書....只要我考上大學...就能.....。
可是，妳來到大學。
妳不似那些專長不是念書硬擠上大學的孩子，妳是念書的料。
妳不似那些聰明也愛玩的孩子，對於活動對於打扮對於新鮮生活充滿樂趣，妳滿心都是孝順。
妳也不用去打工，父母給你全部的時間專心享受人生，然而，享受卻讓妳焦慮，有罪惡感。（如果我，一直到40歲，只要一個禮拜沒有賺錢，就會有罪惡感，我怎麼還在這裡放鬆，不是有人在受苦嗎？）
妳不似那些有著獨立思考，對於抽象的知識有熱情，即使沒有實用價值，知識本身就是快樂。 知識，自小對妳而言，就是攀爬的梯子，「為什麼要念書？」「因為這樣長大之後，可以過比較舒適的生活呀。」 而妳，一點都不自私，妳還想著，「因為這樣就可以不用像媽媽用這樣辛苦的方式賺錢，還可以賺錢讓媽媽不用再辛苦了。」 所以，妳還沒有單純能享受知識的快樂，從知識上的成長就帶來好多好多希望的習慣。
雖然沒有洗頭的習慣，但偶而要減瀏海，我會去洗頭。
我也是個怪人，不去享受美容院的服務，卻能感受到長年泡水，使用化學電燙劑，長期站立，..... 這些種種的辛勞。 我每次都覺得150元的費用太少，一直想要給多些。
也許，妳是這樣的孩子，我在心中，一點一滴了解妳。
妳是個備受寵愛的獨生女。
自小，妳看得見媽媽工作。
於是，妳不像一般孩子，是留在家裡等爸媽下班，妳是在爸媽的工作場所看著爸媽工作，一邊做功課，一邊幻想著未來。
而對於未來，妳沒有想太多。
升學順利的妳，不需要想太多，就會獲得肯定。
沒想過叛逆，讀書又不會有挫敗，能玩卻不會玩瘋，這樣的妳，沒想過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麼？
喜歡什麼？
為了理解妳，跑到妳的臉書逛逛的我，知道，妳喜歡那些我高中時也很愛的事情。
跟同學寫信，傳紙條，說話，聊天，出去玩，很親密很親密。
因為沒有被教過批判思考，沒有被要求太多獨立，
自小生活的文化同質性非常高，沒有在文化差異的族群中相處過。
妳沒有被磨練過孤兒的力量。
自小，妳可能沒有被罵過，所以，妳可以批評別人，妳可以不理會別人。
妳的環境就是妳的歸屬感，妳的周圍都是姊妹家人。
而妳，習慣，喜歡，並依賴了，這樣的環境。
♡♡
可是妳長得很好，妳誠懇、誠實、純真。
妳願意努力，積極，不怕吃苦。
妳是乖小孩，乖小孩遭遇到危機，沒有關係，危機就是轉機，而且，所有乖小孩要有的競爭優勢，妳都培養出來了。 這是這個時代很難得很難得的重要能力與性格。 而要化為譏為轉機，就是，學會，不只乖，我也能不乖。
妳說，關於自己的困惑和空虛，妳不停地去問人。
同學，學長姊......大家都說，會有呀，過了上學期就好了。
妳說，因為大一上活動好多，雖然心情悶悶的，不過因為認真參加活動，回到寢室累了就睡著了。 一直跟自己說，下學期就好了。
可是，下學期沒有變好。
反而活動少了，不累了，晚上睡不著的現象呈現出來。
那些情緒就來了，很多很多，從沒有經驗，不曉得怎麼辦。
妳說，去訪問，去參觀，都覺得學校很多精采的人，很多人做的事情都很棒。
可是，卻沒有因為這樣，就能感受到充實，就能停止哭泣。
妳說，去輔導室，老師一直問妳有沒有想自殺。
妳回答說沒有想自殺，老師就叫妳回去等通知，而妳等了又等，情緒都快要崩潰了，還是沒有輔導老師陪你談。
妳說，班上有班導師，可是從沒有見過，也沒有一個固定的老師可以去求助。
雖然，妳表達能力很好，可是，妳也不會說自己的內心，妳說不清楚這麼深的東西，到底這情緒從拿裡來？ 沒有被爸凌，沒有被當，也不是沒有人聊天，也不是不受歡迎...... 卻沒由來的，焦慮、恐慌、寂寞、空虛、無助、害怕......甚至不敢獨處，連最愛看的電影，也無法在校園中感受到專心。
妳說，可是，很奇怪地，來到了男友念書的城市，或，回到了家，這些症狀又消失了。
可以很獨立，可以很安全，可以一個人看電影，可以感到平靜與平安。
♡♡
我對妳說，這些感受，來自很深的地方，叫做存在的焦慮。
我說，這種感覺很了不起，妳感受得到存在的焦慮，沒有用享樂用電動用各種打扮來遮蔽住，妳與自己的心，與自己存在的底層在一起，這很難得，了不起，只是不好度過。
於是我開始好奇，一般的存在焦慮不會這麼深，一定有更深的東西，更大的源頭，來自哪裡？ 於是，阿姨說起了妳的成長，原來，妳有個很愛很愛你的爸媽，然而，妳的爸爸很愛喝酒。
喔～ 這還真的跟我的童年很相似呢！
我也有個很愛喝酒的爸爸。
只不過，我從小的夢想是趕快獨立，這樣就不用增加媽媽的負擔。
我還沒有想過，長大後要奉養爸媽呢！
人，不能擔憂自己還無法承擔的未來呀。
我的爸爸總是夢想著等我們獨立了以後，他就要去山上住，養狗，打獵，過自然的生活。
我的媽媽總是讓我們知道，不用奉養她，因為她最不要麻煩別人，她的夢想是有退休金。
大一時，我就開始兼家教。
那時候，因為我念師大，所以，不用跟家裡拿學費。
每個月，學校會發給2000元公費，加上我的家教，我18歲就經濟獨立了呢！
親愛的女孩，這可能是我比妳幸運的地方。
那種，很孝順的我，在大一時，就覺得我對得起爸爸媽媽了。我獨立了，能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不再是媽媽的負擔，甚至還有點小錢，買好酒送給爸爸當禮物。
我的爸爸因為酒精而肝病而靠近死亡，都是我27歲的事了。
妳是獨生女，妳盼望趕快長大，....，我懂，懂妳要面對的焦慮，比19歲的我大上好多倍。
♡♡
親愛的女孩，妳是獨生女，而我是老大，像我們這樣的女孩，同時跟爸爸親近又和媽媽是同盟。 在心理學，有個標籤，叫做「和爸媽共依附的孩子。」
而且，我要偷偷告訴你，雖然我爸爸喝酒又因此而肝病，他卻是我們全家的偶像，帶給我最多正向力量的爸爸。 我媽媽雖然早年很辛苦，然而，她老了之後比我們還會玩，還會享受人生。 雖然我和爸媽共依附，然而，這層關係，造就了我目前成為心靈老師的起點，那是一種很深很深的愛，被愛又想要愛人的基礎生命動力。
我們這樣的孩子，和爸媽在心裡黏在一起，分不開。
這樣的孩子，很能努力，很能認真，也通常很優秀，很有自我重要感。 不過，這樣的孩子很難享樂，很難把玩耍當成人生的目標，很難放任自己過一種「沒有生產的生活」。
我猜測，妳的存在焦慮，來自這裡。
而妳比我年輕了30歲。
30年前的我，大家都還是踏實努力的日子，消費主義，享樂主義，都還是權貴的秘密。
而30年的現在，妳在天龍國的台北，比當年的我，應該要孤單焦慮100倍吧！
30年前，正是台灣最幸福的一代，我們的外匯存底很強大，
念國立大學的孩子，工作幾乎有保障，
念師大的我可是從來不用擔憂自己畢業後要怎麼找工作呢！
如果我不是放棄教職，現在，我的同學，可是那一群還有退休金領的應屆退休人士。
然而，我放棄了，因為更深的存在焦慮，想要找到治療自己，治療爸爸，充實心靈的道路。
而妳，面臨的是政府負債的台灣，
面臨的是公務員怕犯錯而無法施展的普及環境。
面臨的是高齡化社會，而工作薪資越來越少，競爭或剝奪依然存在的職場。
面臨的試過多資訊，多元價值觀，讓單純的妳一下子找不到方向的環境。
30年前，像我們這樣認真的乖孩子，是有保障的。
而30年後的現在，像我們這樣認真卻不允許自己玩樂的乖孩子，其實，是會被淘汰的。
除非，我們又能認真又肯吃苦，又可以有創造力，而且，允許自己享受，休閒，快樂。
♡♡
親愛的女孩，妳才大一，如果妳真的認真想要讓自己可以成為大樹，妳要開始很努力。而且用妳很少被教過的方式來努力。
不是把書念好，就可以一帆風順的。
不是只要聽話，就能有歸屬感的。
忘掉那些說詞，那些，已經過時了。
妳需要學的東西可多著呢。
在妳找到更適合的系所，更適合妳校風的學校之前，我認為，妳在的這所大學，很適合妳。
只是，妳要在這裡找到真正能讓自己成長的方法。
我這裡，列出妳的功課，妳的學習方向。
妳已經擁有很多，妳的同學沒有的長項，然而，妳要長出更多的長項。
妳們面臨的未來，可比我30年前要面對的複雜許多許多。
所以，我的經驗不足以讓妳借鏡，然而，我的眼光可以看到的道路，也許妳可以參考。
- 把握這次情緒崩潰危機的大機會，好好地借此來深入自己。 我預估，深入內在自我，能表達，能疏通情緒，能借此長出力量，會是未來擁有競爭力，在一片搶地搶天空的長大競爭中，能長成大樹，深深吸收土壤養分，最基本的能耐。
- 去輔導室，用強硬直接的方式，要求他們以最快的方式分配輔導老師給你。 他們一天沒有給你，就每天去輔導室再要求。
- 看書，去圖書館，心理成長專區，找到妳能看得懂得書，情緒紓解的書，共依附的主題，酒癮的主題，生涯的主題，...都好，借此來了解自己。
- 寫日記，把自己的心境很深的寫下來，記錄下來。 跟朋友分享，一定能找到可以說深度心靈話語的朋友。 若找不到，就自己寫部落格，不要只寫臉書，要寫部落格。 深入的，累積知識的。
- 把握妳周圍的「跟我很不一樣的同學」，妳要知道，社會能力，是妳要面臨的時代最重要的競爭力之一。 妳需要有能力和這些人相處，卻又不會被同化而成為他們，不會因為他們的消費立好流行時尚積分高，就自覺得格格不入或卑微，妳要在這之中，找到自己的打扮風格，並為自己的消費習慣而驕傲。
- 去涉獵，更多更多關於文化，關於社會的書，妳會需要，明白，這種現象，背後，是什麼情形，看雜誌是很好的入門，天下，遠見，商業周刊，還有生涯雜誌。 這些，一定是妳的必修雜誌。 利用妳的大學環境，去閱讀，有電子檔就開始整理自己的green note, 記錄下妳所閱讀的。 然後，去思考，去批判，去把雜誌說的，跟自己環境裡觀察到的現象連接起來。
- 想辦法跟同學相處，想辦法吸取他們的長處，找到能欣賞他們的角度欣賞他們。 也找到能在他們面前表達自己，即使差異，都能因此而得到他們的理解，以及認同，並欣賞妳的獨特。 這是最重要的。 只有在妳不需要像人家，不需要贏人家，也不感受到什麼是輸人家，而是，能表達與展現自己，獲得理解與欣賞，讓他們認識獨特的妳。 並擁有能力，可以訪談他們，可以理解她們，可以擁有一點她們的文化知識與之對談，然後，欣賞，並找到可以合作與同盟的地方。 阿川流，是一本書的名字，去買來研究，用書本的方式，去訪談妳的同學。 這些，都會是以後很重要的能力。
- 讀報紙，閱讀深度的新聞評論。 不論妳未來是否留在商業界，或轉到別的科系。 社會學，已經是現代孩子不能不修的一門課。 報紙，不是新聞報導喔！ 還要加上深度的評論，不是只有片面的消息喔！ 如果展爸願意，我會請他推薦幾個好部落格，去深入閱讀，然後，擁有自己的理解脈絡，以及觀看的觀點。
- 你要知道「這世界是既不安全又安全」 你要從美好的童話中走出來，而又不要失去純真之心。 去看童話分析的書，去懷疑所有我們閱讀到的媒體。 去思考，如果撰稿人有利益可圖，那麼，他圖的利益是什麼？ 是小我的利益或是大我的利益？ 如果是小我的利益，那麼，撰稿人會怎麼誇大或隱藏資訊，來達到他的目的？ 眼前跟我說話的人，性格如何？ 他看重的是什麼？ 他可以信任嗎？ 什麼是他的人格弱點，到時候，他會從可信任變身維不可信任？
- 去找個喜歡的方式來運動，規律而每日每日運動。 妳需要有體力，而且，還要有強健的力氣，能保護自己，能跑得長久。 能承受高壓力。 而且，運動可以讓我們自然而然就快樂起來喔！
親愛的，即使不要管轉系或轉學，妳要利用妳現在所處的環境，這些讓妳無法適應，不能認同的地方，正是妳可以吸收養分，長成大樹的肥沃泥土呀。
我說，去找家教，利用妳的英文專長，寫出一份好履歷。
找到家教，開始有收入。 有收入，會讓妳更放鬆一點，更能有安定的心去欣賞班上同學的玩樂，更能有空間感，去探索自己的興趣與生涯。
妳要應徵實質的家教也好，去TutorABC應徵都好，用妳的長才，現在就開始賺錢。
不要等畢業，那時候，妳就被催眠了，因為，妳可能還會被教導說，要念完研究所，出去的起薪才比較高。 不要依賴正式薪資結構，要使用立即就能賺錢的結構。
因為妳的英文長才，妳可以不用去打工，而是賺專業的錢。
想辦法增加自己的教學力，當家教，當線上英文Tutor，就是要比別人厲害負責，英文專長不是英文教育專長，去修課，修英文教育。 去旁聽，找一堂課，理解自己，從一個酗酒又愛自己的爸媽身上，有什麼是妳的陰影，有什麼是妳的力量。
♡♡
風箏終於落了地。
她成為風箏最重要的，是去看見並俯瞰，這片土地，其實，能支持小樹苗長成森林的地方已經很少了。 然而，在一片假樹假花的鮮豔中，卻有更古老的樹根被發掘，來自幸福之地的光常照，而精靈與天使，更是只要她換雙眼睛，就能察覺的。
她的幻滅，原來不是失根的幻滅，而是原來她以前聽來的故事已經過時，而新故事遠比舊故事殘酷卻精采許多。
她的思鄉，原來不是單純地想念有歸屬感的一致花園，而是，思念起一直有著好爸媽照顧，一直有更高的樹蔭頂著的樂園遺失。
風箏落地了，她成為小樹苗。
而促成一棵大樹長成的狂風暴雨烈日乾旱，正要展開了。
當然，由於這裡風土還不錯，還是會有春夏秋冬，還有暖陽和和風，還有不多卻夠用的雨水。
小樹苗，在看見更多事實的凜冽中，
她明白了，要超越父母的階層，原來不是「努力上進，用功讀書」就夠了。
還有，要超越「父母所看見的視野」要超越「父母所架構的保護」。
小樹苗，妳下定決心了嗎？
圖片來自：Royalty Free Stock Photo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