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的身心處在某種”狀態”下,卻說不清處,甚至說不出口。 這樣的狀態,我會說,潛意識有了自己的意圖,而意識在那個地方是缺席的。 意識缺席的意思是,明明”我”沒有要這麼低潮,可是,低潮就一直在,而”我”什麼都提不起勁。 這個句子中的”我”說的是意識,就是平日能思維、能計畫、能理解、有想法的自己。
換個例子來說,我明明想要戒煙,可是手忍不住就去拿煙點了起來。 我也不想吸毒呀,可是,很痛苦,我受不了。 我恍神了一下,就.....了。 這3個例子的”我”也都是意識的小我,而在這3個情境中,小我都失去了帶領自己的主導權,而讓一個小我無法駕馭某個動力來促成吸菸、吸毒或.....。
我會說,「小我意識與覺知缺席的地方,潛意識有了自行運作的主導性,彷若,自己裡面有個意圖,而這意圖,與理性想要去的方向,不一樣。」:低潮、吸菸、吸毒、......。
就我的觀察與日常接觸的經驗,我發現,這個年代,這樣的無法掌握自己的比例,比以前更多更多。
多話一點的我,就要回到佛洛依德與容格(或現代NLP學者)的差異。 從將歇斯底里症狀,是為潛意識無法被壓抑而冒上來的猛獸毒蛇,需要被分析,需要被理解,需要被納入理性的意識,是心理治療的起點。 所以,那些夢境、那些錯字、那些不經意的失言、那些在控制之外的意外言行......都是拿來分析的好入口,我們可以借此來深入自己的潛意識,讓意識的覺知,讓理性的理解,能依然處在領導者的位置,統治國土內的意外訪客,在黑暗的無垠荒地,立上路燈。
而容格一樣凝視這無邊的黑暗,對他而言,地下室是更大的自己,可能是比自己更精采的地方,甚至,可能放著真正的聖壇,發生同時性,能連結集體意識,或超越文明能描述的神祕力量。 容格用了沙箱、神話、童話、曼陀羅..... 一樣,要把這些不在意識看管之內的東西,拿到陽光下。 然而,不要用語言的手,要用圖像或詩句的手。 不要用理性分析的眼睛,而要用聯想、用創作、用同時性偶然....這些投射象徵表達的手。
對我而言,佛洛依德使用的精神分析工具,是一個帶著金框眼鏡,熟讀文學史,孜孜不倦的學者,科學家,永遠不會不耐煩,在細節中,一步步挖著人性金礦。 而容格的投射工具,若人格化來描述,則是好奇熱情的神祕學家,穿著白袍拿著放大鏡,對孩童對各種奇妙的昆蟲一概帶著著迷的目光。
佛洛依德是潛意識為需要被掌握的”會失控的衝突”,而容格則視潛意識為可以通往原型人格,我們更大的自己的黑暗渠道。 容格並沒有要在黑暗的荒土都設上路燈,而是要找到渡船,探訪更大與神祕的地底國王。
於是,現代心理治療NLP則把潛意識視為「潛能的所在」NLP認為,困境的答案,戒癮的處方,甚至成為卓越的學習,都需要在輕度恍惚的狀態下,重新練習。 也就是,讓意識暫時離開,與流動的”新我”建立關係,於是,可以練習新的模式,用來取代上癮模式,可以找到巧妙的答案讓困境的僵化人格狀態不復存在,可以練習卓越人士的心理結構,於是,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卓越。 NLP關心的與容格關心的神祕大我不太一樣,是更入世的健康、成功。
好,我們回到這篇論述的起點。
這些無法起色的低潮、想戒煙或毒卻停不了、甚至更失控的.....,我們要在這些黑暗的荒土,架設路燈。 也就是,我們需要讓意識去到哪裡,讓意識能理解,能有個合理的詮釋,能有個聯繫,甚至能牽起那低潮的自己,能擁抱那需要吸菸或吃毒的自己,能在要失控的前一瞬有了意識的手抓住自己,停止引發更大悲劇的行為.....
這裡,就來到了,何以這些動力需要地下化? 這些動力需要「逃離或避開我們的清醒意識」? 是否,原來的管理者,原來的人格領導人,無法照顧到這些需求,於是,這些需求就地下化了? 而既然一開始是這樣形成的,都已經不歸政府管,而且,政府也管不著了,那麼,又要如何去那裡架設路燈? 難道,不會被破壞嗎?
這就來到了,是否,管理者或領導人,有了與過往不同的態度,是更慈愛的,是更寬容的,是更富裕的,是更有著力量的。 就像容格,他只是好奇,沒有想要管理太多,是那個會跟小孩玩在一起的白袍老人,他甚至想要透過孩子的純真,跨越到另一個國度,一個有著神奇同時性的本我國度。 而這白袍老人,到底只是個快樂的頑皮老人,還是個魔法師? 誰也不曉得。
如果,原來,讓那些低潮、吸菸/毒、或.....動力的起因,是由於小民們不信任領導人,也許是領導人腦袋僵化,也許是領導人冷漠不關心、也許是領導人教條化權威...... ,那麼,這回,我們要把領導力,擴展到那逃避政府的化外之民,是否要一個擁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以德服人,以慈為懷、以真理統治的新國王呢?
NLP的引領是個熱忱的教育家,帶著感官的程序,化身為傳教士,想要透過練習與教化,讓國度來到整體和諧。 讓那些低潮的幽暗老太太、吸毒抽煙的癮君子.... 透過上教堂的學習與練習,也開始點亮路燈。
而容格會說是,謝謝你們接待,讓我通過,讓我透過你們,更走到國土邊界之外,因為,在國土邊界的黑森林,接著,更遠些,祝福我通過黑森林,也許,我就能來到神祇的國度,沒有國別、沒有種族區分..... 因為,那也是我呀。
在這個靈性思潮翻飛,而靈性層次的光支持人們活出自身真實的後現代的此刻...... 的確,潛意識的巨大力量已經被釋放了。 大部分的孩子與成人,難以用過往的”壓抑”形式來”控制”自己。 這帶來的影響是我們有更多自由的創作與設計,更多個人化的表現..... 更多人來到能以地球利益放在個人舒適前頭的選擇...... 另一方面,我們要有更寬大的理念,與方法,來學會,「與更大的自己」相處。 無論那更大的自己,是佛洛依德視為歇斯底里的情緒洞窟,或是有著野狼與女巫的黑森林,還是光亮無邊的彼岸,神性國度。 能進入這潛意識國度的知識與方法,是支持我們”統治”自己的關鍵。 我們成為自己的領導人,而不是壓抑或威權地限制國法,禁止很多行為的時刻。
而這個”我們”是誰? 是有著意識之光的覺知者,是一直連結愛能量的心力量者,是能回到當下,存在著的紮根實踐者。
我們再回到開始:「一個例子」那日,我陪伴一個低潮的女性,她身上的低潮能量已經湧上來了,然而,卻說不出口。 她無法言說。 我知道,如果我找到問題提出來,她會盡可能回答,然而,我不願意用我的理性思維來帶領她,我更想要用容格的什麼方法,來讓她能明白自己的理念,那低潮中住著的力量,甚至,能讓覺知的光去到深深的黑暗洞穴。
於是,我著手開始寫起情緒卡,「覺得沒希望」「什麼都不想動」「沒有感受」「痛苦」「攻擊的想像」.....,一張張,一張張,「經常是」「從來沒有」「偶而是」她的手每拿到一張卡就進入內在,像是,這樣一張情緒卡成為導航的燈,她的意識進入生活裡的片刻,檢查有或無。 最後,她的手會把卡片放在某一堆。 我一直一直寫著卡片,而她一直一直放著。 最後,我們拿起這一疊情緒卡,有了認識她內在的地圖。
我把這些卡片分成幾大堆。 很好奇,什麼樣的時刻最多? 我像個孩子似的衝到玩具區拿了一大盒塑膠代幣進來,請她下注,哪一個面向的她最多? 哪一個面向的她最少? 看著她斟酌那些代幣,咬著下唇下注的樣子,我覺得自己也成了她的玩伴。
能夠從一個不知如何說起自己的低潮生活,而來到一種輕盈玩耍的互動關係,是我喜歡的。 也因為氣氛如此玩耍,我開始好奇起,這一疊情緒卡的人格面向,打個比方來說,像是什麼動物? 打個比方來說,另外一堆又像是什麼動物? 她很快地告訴我這些動物們的名稱,然後,我們還畫出這些動物們所居住的環境,「住在哪裡呢? 什麼樣的環境? 室內? 戶外? 地面上? 地面下?......
」 就這樣,一個比喻工作就完成了。
接著,是回到現實生活的部份,我問:「那個平日....的妳,是哪一隻?」「喔~原來當我....遇到的妳就是....呀!」 最後,我們還為這些動物們做了曼陀羅。
對我而言,能使用愛療法做曼陀羅的祈禱,是最感動的地方。 因為,神性母親的臨在,總是讓說祈禱詞的我,來到一個很寬很寬無條件愛的地方。 這樣的愛的狀態無法言說,幾乎就是一種臣服的臨在狀態。 那樣的自己不是平日的小我,然而,使用曼陀羅的祈禱,卻能帶領著我,很快就來到這樣的存在狀態,彷彿,是神性母親扶起我的雙手,把她的眼睛借我使用,而在我心輪吹入一口氣來說話。
對我而言,那位低潮的朋友,我想要祝福她好久好久了,然而,我們一直找不到入口。 像是用一個又一個迷宮包裹的心靈,保護防衛著不要再被碰觸。
這其實是個創舉,從來沒有使用過的比喻方法。 我認為,是這個女性帶領著我,發現了這個方法──〉 情緒卡─〉人格面向情緒描述─〉 比重下注─〉比喻成動物─〉 畫出來 ─〉 畫出所居住的空間─〉 把這些動物與平日的生活片刻連結起來 ─〉 好好打招呼 ─〉 把動物們與居住地放入曼陀羅並給出祈禱。
這是我那日,在一個被祝福的日子,有了一位信任我的朋友,所共同創造出來的自我探索工具,穩穩地,讓潛意識無法表達的低潮模式,可以有一些地圖與小小的光點指引,去到那裡面。
這個我與潛意識建立關係的方式,像是誰呢? 是我認為是金框眼鏡學者的佛洛依德? 是白袍老人的容格? 是熱情教育家的NLP ? 還是,像誰? 喔~ 我覺得自己是個工作團隊。 有一個自由的代筆人,她能快速地寫下所感受到的情緒,並寫成一張張卡片。 還有一個想要去冒險的小男孩,他是個地圖迷,告訴我,如果我進到你的內在世界,哪一種天氣最多? 然後,是個會快速眨眼睛的小女孩,非常非常好奇,想要看清楚,到底是像什麼動物? 最後,則是女祭司,我們來祈禱吧! 這女祭司是個老太太,非常非常老,寬大的袍子是白色的軟滑棉布做的,能讓光與陰影沒有分別的一起通過。
而我,想與你們分享這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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