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一篇很有重量的文章。 我用家裡發生的輕微小事,對比於戰爭殺人者道德譴責的心理治療故事。 想說的是,除了表面上,家長除了行事如儀的校方的處置而避禍。 重點更是,日常生活中,真實的承擔。 而這個,是需要家長,醒來,醒來,醒來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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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禮拜,樹哥哥在學校惹出事件,讓我們夫妻倆這禮拜一,以肇事人家長的身分,跑了生教組一趟。 很棒的經驗,學習到好多呢~ 趁著反思還濃烈時,趕緊寫篇文章吧!
樹哥哥在學校的好友清一色是男孩,他們喜歡:「來,皮擦老兄借我」,「給我立可爺(立可白爺爺)」然後,男孩之間,仗著技巧高超,隔著桌子丟來丟去。 儘管校規明文規定,儘管老師一再叮嚀。 他們認定這是無傷大雅的行為,是課業繁忙間的一種愉悅。
上禮拜的某天,同學拿出一個扭蛋殼,樹哥哥說:「嘿~給我看。」 就在殼飛到一半時,第三位同學中途攔截,卻攔截未果,撞上鄰座的女生。 被撞到的眼睛痛,送了保健室又送了眼科,醫生說無礙,拿了消炎藥與眼藥水,隔節下課回來。
女孩回來,樹哥哥曾去問:「還好嗎?」得到一個還好後,他鬆了口氣。 老師有各種認真嚴肅的處理,礙於男孩的不擅長也沒有清晰理念,即使心理想道歉,卻因為沒有說出口。 加上那日剛好我們家的寵物鼠巧克力西歸,一團忙亂的晚上,連我們都不曉得。 也錯過了家長能表達點歉意的關鍵日期。
就這樣,儘管已經被登記班級的缺點,並罰站了三節下課。
女孩的家長很重視,這事升級到「校方處理」。 約好了,四方的家長與孩子,要一起去生教組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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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師電話打來,我們在家仔細了解了整件事情。
當家長的我們,內心有「教導不週」的承認。
樹哥哥平日是個很常道歉,撞到人或被球打到,關切或說沒關係,道歉以及很抱歉,都是家常便飯。 然而,他自認:「我的手連碰扭蛋殼都沒碰到呢!」 所以,在積極道歉這舉動,少了些主動。
展爸,以一個戒護學校老師立場,
嚴肅地教導孩子關於「共犯」的法律概念。
以及「同夥人的即時出口很重要」的概念。
很多孩子,在同夥人打架或犯罪時,沒有立即跑掉,或沒有立即去報告老師與警察,因此,而已「共犯同罪」的方式,進了少年監獄。 這是展爸這老師,十分感慨的地方。 因為家長沒有法律常識,因為孩子傻楞楞地,因而,半輩子都受影響了。
這次,展爸至少說了好多次。
如果是一同出去,你的朋友很衝,而他在特殊狀態無法道歉,身為同夥,如果你能說:「很抱歉,我的朋友,最近他有狀況,沒辦法道歉,我來代表他道歉,你好嗎? 很對不起。」 也許,一場爭端,就多了個機會,可以平息下來。
整個事情,如果男孩們即時在人際情感上做出積極道歉,沒有延拖了兩天,如果有任何家長打通電話道歉。 就不需要,在大熱天的中午,請假不上班,到學校處理。 這些男孩,已經在生教組被訓了一次,也賠罪了一次,接著,還要面對各家家長們的處理。
事情發展到這裡,對我們家來說,應該是福份。
很不社會化的孩子,真誠良善,卻惹了看起來不小的紛爭,一定是老天爺幫忙,在他心中放入一顆種子,教他打開自我的小界線,擴展到社會層面,人性的更多面向,多點學習,多些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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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開會的前一個晚上。
我難免擔心,這幾個男孩,若因此而得到不合理的懲罰,會不會因此而對人性怨恨在心? 種下更多憤怒以及冷漠的種子? 或因此而學會表面工夫,會做人,卻在內心冷笑冷漠,而離開溫暖與關懷的國度?
展爸在戒護學校,與少年們有很多互動,知道很多孩子,變得冷漠的起因,常因在家庭或學校發生犯錯後,感受到被敵視,一種不公平的懲戒感,在被訓斥的過程遭受到缺少人性的對待,因而,走了岔路。
我們自知自家孩子即使遭受到這種對待,夫妻倆都還能彌補。 然而,其他兩個男孩呢? 而那個女孩,會不會因為身為受害者身分,而得到過多權力,反而耽溺於受害者? 或是,因為同學被嚴厲對待,而在人際上,多了尷尬的糾纏?
也許是我雞婆,想太多,展爸為了保護3個男孩,即使在肇事者身分,也要得到應有的人性關懷,而決定請假出席,萬一校方有失關懷,準備好要為孩子據理力爭。 而本來就準備好要出席的我,對於自己經常不介意吃虧,心太軟的性格,有了一種後靠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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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一直想著,能做些什麼,能讓這4個孩子更沒有兩造的對立?
一個教室的公共安全,是怎麼被維持? 不能丟東西的規定要被遵守,那教室的開心與和諧呢? 我思考著這些更無形的議題,決定,要買個禮物,看能否有機會,為全班的和諧整體,做些什麼。 我希望他們是不打不相識,而不是從此就涇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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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務處的那個中午:
生教組長,讓我一眼,就感受到,是條好漢子。一看到他,就很有信心,知道,他罩得住各種性格的孩子。 這學校的秩序,是可以信任的。
生教組長很清晰地說明,為了維護教室安全,禁止奔跑,禁止丟東西....
以校規處分這男孩,完全地,把過程中,何以升級到校方處理的家長需求,給繞過了。
帶著關懷男孩的口氣,又嚴肅地要執行校規,著實讓3個男孩,產生了做錯事小孩的人格狀態。
我不時看著後方,站著的3個男孩(班導師,家長,女孩,都有位置坐呢!)
樹哥哥真的很緊張,肩膀稍微前縮,皮膚顏色比平日稍紅,血液快速流動,心跳加速,這是當媽媽的我,替他下的註解。 這是真心留在身心裡面,在感受自己的疏失,並很焦慮緊張的男孩。
另兩個男孩,也很緊張,然而,他們已經學會了不同的回應模式,他們是血色蒼白,有一種輕微抽離的狀態。 同樣是緊張,同樣是感受到場面無法承受,兩個男孩一個採取「鈍感」讓自己皮變得厚而減輕情緒壓力的衝擊,另一個男孩採取抽離,讓自己些微不在現場無須感受當場的大壓力。 當生教組長問他們,「你們有學到什麼。」 兩個男孩率先說話,樹哥哥還在自己的思維建構,反應慢了一拍,不過,3個男孩的確命運一同,有人開口,這個”知過能改的認知表達責任”也就了了。
我特別提出對他們表情的觀察,實則是呼應展爸的關切,怎麼讓一個受懲戒的孩子,是學到真正的關懷與責任感,而不是來這裡承受,然後,以加害者的立場,成了再度受害者,因而,對人情冷暖失望,從此走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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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方的家長,特別說明「傷到眼睛」在他內心是有童年創傷的,所以才會這麼在乎。 一種很柔性的訴求,以一個爸爸的位置來說,這柔性好難得。
想起來這些孩子是幸運的,不僅運氣好眼睛沒真的受傷。
在處理過程,有著好認真的班導師,有能力的生教組長,頻頻發言希望校方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的女孩家長........ 最後,嚴肅地,以從輕處分為詮釋,男孩們需要5天的愛校服務。 每天兩小時半,清晨到校來做整潔工作。 那時,我心中鬆了口氣,幸好孩子是自己有交通能力,否則,還真的連家長都連帶要承擔呢!
當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我們得到一個發言的機會。
於是,我這樣表達:「孩子們,你們聽清楚了喔~ 教室安全很重要。 而且,眼睛是很珍貴很寶貝的。 我想,每個孩子的眼睛都很珍貴,每個孩子的安全都很重要,因此,我要送你們每人一個冷熱敷眼睛的眼罩。 」 看沒人反對,我趕緊把禮物拿出來,四個孩子每人一個,透過這儀式,傳遞了象徵,你們是一國的喔~ 在愛護自己眼睛,在維護安全這事情,是一國的呢!
氣氛頓時鬆了一些,嚴肅的生教組長有了笑容。
我趕緊說:「這看起來是禮物,也是提醒,怎麼讓孩子記得很久,要記得,每次看到這東西,就要想起這一天中午,我們因為愛護你們,一起來這裡,希望你們學會相互關懷,不是只有好玩快樂而以,還有周圍環境的條件,要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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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這歷程,有個很微妙的過程。
班導師期望孩子能自行感受到情意,而去道歉。
跟孩子說,不希望孩子是因為大人期待,而去道歉。
女孩也表示過,都過了這麼久,還來道歉,已經不在乎了。
這些幽微的道德態度,以及人心因為感受被忽視(沒有即時收到道歉與關心)而帶來的各種轉折,才是樹哥哥在過程裡,萬分困惑,不知所措的地方。
這當媽媽的我,剛好在事發的隔日,在書局看到「道歉的藝術」這新書,就隨手買了。 想說,也許可以給孩子看一看。 我的確看了,是一本日本人教導的道歉藝術,比較像是「有道歉的心意,需要注意的執行守則」 這書很微妙,也可以是讓真性情的人學會社會關於步調的運作,也可能是讓無心懺悔的人依循,而把事端化小的表面工夫。
看了書的我,學到最多的是,要守時,要穿正式一點。
守時,在我這裡沒問題,然而,平日,每次都穿拖鞋出入美國的我,特地記得穿了鞋子(其實,人家這陣子有了一雙舒服的好鞋,已經穿鞋一個多月啦!)
然而,這本書,我終究沒有給樹哥哥看。
很表面的書,教導行為,教導如何息事寧人,是技巧,是社會禮儀的教導。
然而,如果沒有更本質的反思,是不能只給孩子看這種書的。
關於道德,關於道歉,要什麼稜角,要什麼態度。
在這個新聞媒體的教導下,真心道歉卻擔心被獅子大開口;
在這個,受害者似乎有更大權力的社會;我們要怎麼教孩子,關於道歉這事情?
在這個,很多這樣的恐懼,導致肇事者的愧咎感被壓抑的詭異年代。
怎麼樣,我們擁有真正的勇氣,可以在遇到這樣的情境時,做出人性光輝的選擇?
在這裡,牽涉到的,已經不是如何息事寧人的"正確作法"
而是,讓靈魂清醒與安寧的深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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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樣的渴望,早上6點匆匆出門,隨手從書架抓下的舊書,居然回答了我的渴望。
「道德的重量」這是心靈工坊多年前出的心理治療哲學鉅著,還是有余德慧老師的推薦文呢!
精采的書,一翻開,就回答了我的大困惑。
坐火車時間多,讓我來寫寫我閱讀後的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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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凱博文是個哈佛的醫生教授,他在書中述說了幾個重要的故事,來說明人們如何在真實生活中,實踐「真實的道德」。 真實的道德,並不是讓自己符合族群期待或外在要求的正確,而是,從靈魂或人性深處升起的一種傾向,這傾向,是我們內在用來引導自己的人生來到「正確方向」的趨力。
我們從凱博文舉的最經典的例子,來明白,什麼是真實的道德。
在這裡,凱博文描述在25年前(成書的日子起算)一對優雅的母女帶著擔憂,要求他幫忙家裡的男主人。 那是一位中年成功的溫斯洛普。柯恩,非常有活力,非常成功,然而,卻在50歲生日過後,忽然變得不言不語,失去活力,幾乎像是要死去一樣,沉默而失去活著的感受。
在凱博文的聆聽下,這位溫斯洛普。柯恩敘述了自己年輕時曾經參戰的經驗。
他描述,在戰艦要抵達南洋時,19歲的自己是如何害怕,而在戰場中,自己又如何變成在沒有被長官脅迫下的「殺戮行為」
最讓人動容的,是他進到一個日軍的醫療站,一位日本的軍醫正在照顧病患,看到美軍持槍進入指著他,這位日本軍醫立即站起來,沉默的,安靜地,沒有任何抵抗也沒有說話地,凝視著年輕的美軍。 這位後來成為溫斯洛普。柯恩,成功地擁有幸福人生的美國人,回憶起這一幕,是這樣說的:
「他應該是一位軍醫,我們入侵他的陣地,一間小型的野外醫院,擔架上還躺著瀕死的傷患。 他舉起雙手,聽診器掉在腳邊,在那之前,我想他應該是彎腰在那裡,治療一位胸口都是血的傷患。 他舉起雙手,雙眼凝視著我,就只是注視著我。而我直到現在都還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沉默地等待,深思而敏感、沒有任何的請求,他不發一語,動也不動地看著我。 我強迫自己再從頭到腳打量他,他看起來如此善良,富有同情心;他的臉部表情扭曲而悲傷,靜靜地等待著。 天啊,我竟然向他開槍。 他滑落到地上,眼睛始終看著我,然後我....我不斷地向他開槍。」「當時,我大可以把他當成戰俘...但是,我,就是我,在沒有被任何威脅下,我冷血地殺了他。 簡單地說,我殺死了一個無辜的人,我是說,他大抵可以請求或抵抗,可是他沒有,他就是看著我。我的意思是,在我的夢中,他注視著,等待著,接受我對他所做的一切。」「我越常想到他,他在我心中,就越像個聖人,從他眼中的哀傷,到被子彈射穿的身體流出的鮮血,我的意思是,我殺死了一個救人者,一個充滿人性光輝的醫生。」
「這就是戰爭的另一面。當時的我並未心神喪失,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正常。我是個英雄,一個被訓練成殺敵的英雄,然而我的行為,卻悖離了所有被視為合宜的價值觀。 如果你達不到要求,便會被別人嘲弄,直到能完全達成任務;否則的話,沒有人會理你,另一個可憐的傢伙會代替你去完成任務。 我覺得自己很可笑,因為當時的我竟然能如此成功地達成這些事,我竟然沒能阻止自己或逃跑。」
他成了戰爭英雄,接受很多表揚。
然而,他絕口不提這些事情,避開所有表揚的場合,從不涉足任何退伍軍人的榮耀、利益、聚會....... 他的內心,無法忘記那短短一年多的從軍經驗。 那日本軍醫的凝視,那雙眼睛,經常會在他內心深處,直到,忽然,50歲生日那天,他再也無法假裝或忽視,自己是個殺戮機器的這個事實了。 於是,他陷入深深的憂鬱。
在凱博文以精神分析的動力治療下,這位溫斯洛普。柯恩恢復了精神,恢復了生活,以治療效標來看,他成功地克服了「憂鬱症」。 然而,就在結束治療那天,他對凱博文說了一段話:
「我可以再次忘卻這些經歷,不再被它壓得喘不過氣來;我可以恢復正常的睡眠、飲食和性慾,但是你我都明白,我心中的困擾永遠都無法被治癒。 我有汙點,我與身邊的人一樣都失去了人性。你沒有解決的辦法,我也是,只好繼續這樣活著。 當你能明白我所做過最糟的事,也就能了解正常人如何能做出萬惡不赦的壞事;了解美國人何以如此仇視中東民族,德國人何以對猶太人進行大屠殺;了解即使是像你我一樣的正常人,都有可能變成殺人兇手。」
這段話,在凱博文的心理無法理解,就是以醫生的習慣抄了比記下來。 直到,更中年之後,更多生命的啟發與深思,他拿出這段筆記來看。
也就是說,心理治療,治癒了一個人表面的憂鬱,卻不一定是溫斯洛普。柯恩所要的。
在我的眼中,這位溫斯洛普。柯恩,他的靈魂是醒著的,那雙日本軍醫的眼睛,沒有憤怒沒有害怕的凝視,讓他靈魂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醒著。 他所要的,也許就是,不要被此刻生活的安逸以及和平的表象給迷惑,而忘記,人性深淵可能有的黑暗。
溫斯洛普。柯恩想表達的是,我這樣一個人,在戰爭中,被變成了殺戮的機器,扭曲並離開了人性。這是個事實,所有做過的事情,無法抹滅,不能被遺忘。 而這就是我們在生活中,要正視的:表面上生活的如常,並不能保證下一刻的安全。 人生的不確定,以及各種可能,是不能閉上眼睛,假裝不在的。
戰爭英雄,不是真實道德的產物。
是「偏頗的一方,屬於族群內益處,所定義的英雄」
戰爭的英雄,是社會道德,而且,是特定族群標準的道德之下的產物。
而這樣的英雄,內心真實的道德感,不會頒給他榮譽獎章,而是凝視著他,深思著,人性是如此容易被扭曲,自己曾經如此遠離人性,進到了戰爭的荒地,成為野蠻的殺戮,冷血的殺手。
我要好奇,這冷血的殺手的內心深處,是否是個害怕死亡的男孩?
而真實道德,是靈魂上,基於人性,基於沒有被族群劃分,沒有被種族對立切割,沒有被政治立場來分化.....而產生的,在人性的深度,所願意面對的真實力量。
到底,要繼續受憂鬱折磨來活在真實道德的趨力中?
還是,要治療憂鬱,回到現實生活的平穩,而讓這道德折磨,成為心靈抽屜的老物?
沒有答案,沒有真正的答案。
凱博文在年輕時,記錄下這溫斯洛普。柯恩說的話,到了25年後,在這位溫斯洛普。柯恩已經過世8年之後。 凱博文這樣看待這個歷程:
我相信,最後,他說的是我們在不愉快的狀況下結束了治療,讓他受苦的並不是病痛,而是發生在他身上的悲劇。.... 當我們面對那看起來絕望的現實時,只有選擇去經歷它,想像自己能夠忍受那些無法掌握的事物。這正是宗教、倫理和藝術的功能,即重新賦予意義並創造希望。 他所創造的倫理架構,對於他的生命和時代而言,具有讓人振奮的意義。 他的道德勇氣,以及堅持對個人和世界表達不滿的反省態度,他從未放棄過承認自己的罪行;他感到自責與悔恨,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懺悔覆水難收的往事,這一切都讓我們看到了希望──當極度的危險和不確定感降臨之時,唯有希望讓人得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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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要透過這段道德哲學思辨的文字,用來回應樹兒以及我們家長在學校所面臨的道德事件。 我們在思考的是,道德教育要如何進行。 是什麼讓一個安逸長大的孩子,能被另一個人的存在尊嚴所震撼,而逼得他一輩子都會因為被凝視感而清醒著? 是什麼讓一個愛玩的孩子,可以知曉自的行為讓他人冒著受傷的風險,而在有玩樂需求時,得以換個方式玩樂? 是什麼能讓一個學會遵守安全守則的孩子在教室依然保有他的活力與樂趣?
我想,是這樣充滿人性深度的故事吧!
是這樣願意勇敢承認真實,並沒有停止反省的心靈吧!
是那顆日本軍醫的定定凝視的背後,所擁有的深度靈魂。
靈魂,是靈魂的動力,讓我們跨越人種的性別,讓我們能超越社會族群的”道德”標準,而不被各種扭曲的教導,而能堅持在人性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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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在咖啡店,看著媽媽讓幼兒叮著小螢幕,看著兒童節目或什麼的,然後,自己可能是滑手機,或與人聊天。 對我而言,這樣的孩子很危險,日後注意力缺失的機率非常高,而日後不是以人性溫度來感受,而是以刺激強度來吸引,是更大的危機。
我也明白,很多青少年,已經離開了父母的友誼圈圈。
孩子玩電腦遊戲,父母不是很懂,無法在這主題聊天。
孩子迷動漫或漫畫,父母沒時間了解,也不曉得動漫教了孩子什麼。
我們錯以為生活是安全的。
然而,危機處處。
每當我看著一位這樣的家長,我就隱隱感受到,那些新聞的各種讓人痛心的危險,是一道虛線與長長的等號。
孩子需要有溫度的互動,需要被凝視,需要被聆聽,需要有問有達,需要思考,需要練習處理各種衝突的訊息並能聽見自己真正的心聲。 無論是哪一種孩子,頑皮的,被打到的,年幼的,青少年的.......
然後,這些孩子,要在有溫度的支持下,帶領著去明白,人性的黑暗與光輝,去體會,人性的掙扎以及反思.....
而這些,是在這不確定的年代,我們的希望。 而我,身為青少年的媽,可以用這暑假,做些什麼?
讓我來摘錄書中的話,給予更深的詮釋:
事實上,我們有能力重新修正自我和所處的這個世界,以回應危險和不確定的事物,即使有能力上的限制,這樣的努力仍然是值得的,而這也顯示出抱負和期望的重要性。 經歷生活裡的限制,以及生活中無可避免的試煉,....在重大災難時,我們需要尋求另一種解釋,支持內心最重要的價值,救贖存在的失落感和恐懼,以及重新燃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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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去愛校服務回來,他蠻喜歡的,他說:「媽媽,你沒有想到那裏有多亂,經過我們的整理,變得好整齊。」 我問:「你是帶著愛校的心情感覺到讓空間變整齊的愛與成就感在做? 還是帶有一種犯錯補過的愧咎心情?」 他說:「都有。」
這應該就是了,隨口愛玩,在教室中要求一個文具丟過來給我看看,在因緣俱足下,成了這個重量,我感恩這樣的重量,讓孩子的生命,多了穩定度。
而我反思的是,如果沒有思考,就遵從學校的校規,用遵從校規來避禍,而放棄自己內心真正的反思與承認。 一個只知從眾的孩子,擁有的是一般的道德,與能擁有真實道德,是不一定相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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