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要不要來玩?」孩子們呼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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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在台北開工作坊。
從5點起床就一直工作到6點的我,著實好累。
晚上8點,我就開始想睡了。
可是,特地來台北陪我的家人們正熱鬧呢!
孩子們熱鬧著要有各種遊戲。
9點30,終於,他們開始玩桌遊。
「媽媽,要不要來玩?」知道他們體貼我,渴望我加入卻不抱期待。
我以1分鐘可以打2個呵欠的體力,決定加入。(是一份來自內心的”真正想要”吧!)
展爸主持,以「快速玩完為主」來帶領。
我們玩得很輕鬆,四人賴在旅館的大床上,好像比趴在家裡的硬地板舒服許多。
孩子們都很輕鬆,
樹哥哥一直在聽歌,他手腳並用打拍子,唱歌,開懷.....啊~真是帥氣漂亮的孩子。
旦妹妹一直在練習”瞪人”,不過因為她不懂瞪人的情緒,怎麼練習都是可愛,卻又不挫敗一直練習。 啊~真是讓人無法不愛的孩子。
展爸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們兩會在孩子真是可愛到不行時,互相看一眼,覺得心領神會。
奇妙的遊戲,不是故意的,展爸每次的心機,受損者都是我,這讓他很樂。
我一直打呵欠,卻一直很幸福。
孩子們的笑臉,全家和樂容容,美麗的畫面,我都能確定,這一定是生命回顧時,會記得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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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清晨,全部的人早起。
決定要帶孩子們去金山海邊的展爸,心裡像是有譜,有了計畫。
起早去餐廳吃早餐,孩子們不曉得前方面對的是什麼命運。
而我,知道,自己在離開他們之後,就會一心不離,全在工作坊中。
我就問:「你查過今天的天氣嗎? 海風如何?」
我還問:「很多善泳的人,會出狀況,都在於突發的天氣。」
離開時,在旅館門口,我很認真的,跟每個家人抱抱,深情地抱抱與道別。
然後,在心底,預先感受,傍晚,我們一起吃著炒飯便當,坐在汽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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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果真,冒了險回來,開心極了。
在汽車吃炒飯時,旦妹妹說:「媽媽,我的手受傷了。」
「喔~?」
「爸爸帶我爬斷崖的時候,一陣大風吹來,我趕緊抓住旁邊的草,然後就被刺傷了。」
這時,展爸補充:「旦旦,妳有沒有注意那株植物的長相,那植物的名字叫做「林投」」
樹哥哥補充:「媽媽,那其實不是斷崖,坡度大約60度。」
我問展爸:「長度呢?」「30公尺」
「掉下去,下面是什麼?」「垃圾堆」
他們很樂,說著,祕境海灘,說著「危險,勿入」的牌子。
說著,穿越無人能處理的垃圾堆,然後,去到了一處神祕的海灘。
孩子們都很平靜,平安。
他們去公共澡堂,洗澡。
他們感受到的獨特旅程。
他們開心著,沒有塞到車,沒有遇到人潮,卻又能親近海。
那是不用帶雨具,讓身體盡情與大自然接觸的自然觀點。
孩子們真的淋了大雨,沖了熱水澡,冒了險,然後,
平。安。歸。來。
我認真問:「你們跟大海打過招呼嗎?」
孩子們說:「我們有說謝謝招待。」
回家,洗完澡。
展爸一個個擦藥,果然,去的人都有皮膚的小擦傷。
果然,那個穿著拖鞋就去爬山的樹哥哥,是腳背擦傷。
然後,他跟我低語:「本來要下海的,後來,風大,沒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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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展爸的野性,他正在發展。
而我,能支持的,就是,誠心敞開,並珍惜,我們的每個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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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當我躺在地板,心願得償,擁有一個奇妙的寧靜夜晚。
展爸帶孩子們出去喝果汁,又跑回阿嬤家聊天,
我竟然,得以,擁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夜晚。
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心願。
或是說,從心底的泉源,冒出一個渴望。
「好想看遠離非洲喔~」
這完全沒有脈絡沒有聯想的渴望,真是太奇特了。
於是,我上網,找到了這電影,
真的,看進去了,看了40分鐘。
於是,我懂得,這渴望,是宇宙回應我的答案。
在看著展爸發展他的野性,原來,潛意識的我也在思考著自己的野性。
展爸的野性非常外放,是撤除人類束縛以及與大自然隔閡的回歸。
而我的野性是什麼呢? 一定是,穿越恐懼以及人性遮蔽,直直,回歸自由。
展爸要去的地方,是地球的原始美貌。
而我要去的地方,則是人性的原始純淨。
在電影中,我找到了自己如果要發展野性之後的典範,
那就是,梅莉史翠普所飾演的那個真實世界的主角。
「遠離非洲」是一個傳記,女主角就是作者,筆名為伊薩克.狄尼森的丹麥貴族凱倫.白列森。
從電影中,我認識了她的野性。
而從小說,女性前輩袁瓊瓊的導讀,笑到最後的人,我更明白,是的,”凱倫.白列森”就是我的前輩與典範,野性女人的典範。
底下摘錄袁瓊瓊對她的描述:
一九一三年十二月,攜帶大批精美瓷器與家具的凱倫乘船從那不勒斯赴非洲的肯亞,她腦海中所編造的故事大概有點像中國歷史裡的「公主和蕃」;一個身份尊貴的女人(她事實上也是貴族)遠嫁到異鄉,之後改變了當地的風土和人民。
但是,事實和夢想,尤其是憑空編造的夢想,永遠是有距離的。
布魯.白列森要到非洲經營農場,凱倫於是跟著去了非洲,帶著娘家支援的一大筆錢。但是抵達非洲後,發現布魯改變主意,決定種咖啡。這個不智的決定,導致凱倫在十七年後破產。而這十七年中,咖啡園一直沒有收起來,像個無底坑一樣,不斷的吸取凱倫家族的財富,直到把所有資源吃乾抹盡。
然而,上天對「財富」的定義和世間不一樣。凱倫散盡家財之後,帶了另一筆更為豐厚的財富回到丹麥,那就是她在非洲十七年的經歷。她的臣服,她的被傷害,她的榮耀,她的屈辱,她的病痛;以及她的擁有和她的失去。奇妙的是,當失去之後,她才真正開始擁有。
一九五九年,凱倫七十三歲。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到美國。在全美藝術文學研究所年會上作了一次演講。她在演講上講了一個故事,關於一個中國皇帝。
這位皇帝年幼即位,但是一直由大臣攝政,當皇帝長大可以治理國事的時候,大臣把一個戒指交給他。大臣說:「我在這個戒指上刻了一句話,尊敬的陛下或許會覺得它有用。在勝利、凱旋和獲得榮譽的時刻,您都應該讀一讀它。」
戒指上刻的話是:「此亦有盡頭。」
狄尼森說:「這句話不應該理解為:似乎淚水和歡笑、希望和失望,都消失在虛無的空間中。它告訴我們的是,一切在結束之時必然完整。」「即使我們說的是我們自己。我們中的每個人心中都一定能感覺到:我的生活,這獨特的東西,是多麼的豐富和奇妙。」
這是凱倫.白列森對世人最後的話語。兩年後她過世。從她的書籍,以及最後幾年的生活中,我們可以相信,她是笑到最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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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倫.白列森體驗到「一切在結束時必然完整」與我「生命旅程一定結束在幸福」是呼應的人生觀。
展爸,開始了他回歸的路,我也是。
而生活在我們之間的孩子們,也在父母這樣的發展中,被祝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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