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6:20,心開始從自己的旅程中疏離,很想打電話回家。
原來,是到了平日我值班的時間,我是家裡的「守更人」,「天乾物燥 小心火燭」「通路暢通 地震有路」....(以上兩句話,平日都是用白話啦!)比較常說的是:「起床嘍!6:16分了。」
壓抑了自己打電話的衝動,「這打電話像是不信任他們沒有我會遲到似的。」
於是,我省視了自己真的有掛念或不信任嗎?
心像中閃過展爸會清早起來在我幫女兒綁辮子時一起弄早餐,
旦妹妹可是時間到了自己會醒來,樹哥哥悠哉悠哉也保持了7點初就到校的三年....
「沒有,沒有不信任」
「所以,不用打電話啦!」
5分鐘後,還是想打電話。
於是,我尋思,是什麼?
「喔~內心有一份空缺,雖然很小很小,那是歸屬的需求。」
原來,我還是個「族長」
我所屬的是透過跟兩個孩子組成的3人團隊,一個很大很大的精神部族。
所以,生命,自從這兩個孩子來了之後,真的很少有孤寂感。
因為,久遠的靈魂族人,每日每夜,我們緊緊相靠,生活與時間是自由的,而精神卻共存共依。
「既然是靈魂歸屬感的需求,那麼,從靈魂層次來解決吧!」
於是,我閉上眼睛,進入自己很深的寂靜,感覺到即使遠離,依然與2個孩子的團隊相連的大我。
於是我又安定下來,進入自己的旅程。
11分鐘後,還是想打電話!!
這回,又是什麼?
「喔~是想念呀。」
「就是想念,很想念。」
這有意思,這足以構成打電話的純淨理由。
想念,是一份慾望,如此真實而獨有。
於是,我撥了電話,單純地說了:「想念你們。」
聊了兩句「今天好冷,很過癮」的傻話,就掛電話了。
而後,閉上眼睛,我在心靈重溫方才的連結,
打開自己的心輪擴大,聯繫這3個人,一個一個來。
很奇妙的,我想念的,竟然是展爸。
一種,想念到,會有點,眼睛微濕的狀態。
真是奇妙呀,我拍拍自己的頭,非常好奇與慶幸。
慶幸什麼呢?
這兩個禮拜,我自己單方啟動一個計畫,「讓自己回到親密關係」
也沒有太認真啦!
就是,當心識之流來去抉擇時,把「回到兩人關係」的選項,放在優先次序前方。
還有,「嚴謹地關照著自己的需求、慾望、失望、投射、情緒....」明辨、回收,與表達。
在這裡,失望與情緒是我的,我消化後就放下了,沒有需求就不用表達。
而投射與歸咎更是我的,消化後,變成一個可愛的小故事,用自我解嘲的方式,向對方說。
需求與慾望,則分成三類:
屬於自己的,而對方會共鳴的,請求他來照顧,促進兩人的鍵結。
屬於自己的,而對方不會共鳴或認同的,我自己負責,讓兩人的關係清爽。
屬於彼此的(例如想念),單純表達,不帶期望,促成兩人的親密。
然後,我挪動之前設定的界線,聆聽對方的期望、想像、渴求....並放入我之內。
之前,我定義的是西方人的關係界線,
自己的需求自己負責,自己的情緒自己疏理,給出幫忙都是百分九十以上的願意,不勉強自己。
他的需求他的情緒,除非他主動請求,否則我不越界,不雞婆。
現在,我挪動了一個界線,
那就是,多一些,更多一些,不是當媽媽的照顧者傾向,而是,聆聽我的丈夫,屬於成人的男性的核心需求、想像和慾望。 而且,把那些種種,當成是「我們的。」
我們家丈夫渴求的其實很集體需求,一點也不特別。
他想要老婆可以像是孩子還沒出生前的專心,不會老是當媽媽與管家。
他想要用自己的存在與個體性來被我看見,而不是一個工具人。
他想要有兩人時光,依然可以聊聊兩人共有的孩子與事情,不過是全心全意看著他的。
這些,要做到,對我而言,有能力嗎? 有意願嗎? 歡喜嗎?
♡♡
原來,除了是家裡的「守更人」以及與孩子的精神大我的3人族之「族長」外,
我最大的存在需求是個「創作者」與「追尋者」
外界的朋友,對我的感受或認同,也許是「母親」「大地母親」「老師」「....」
而這些,不在我之內,我就是有著無比的狂熱,去追尋「什麼是真正能傳遞下來的關於愛與生命的真理?」還有「這些真理要如何呈現,才能被更底層的人所吸收並滋養?」的創作狂熱。
而外界的朋友,感受到的是我追尋旅程的足跡,以及創作的作品(作品除了文章,卡片,書籍之外,我們的生活,我自己...都是作品)......帶給他們的影響。
「母親」「大地母親」是我的靈魂質地,而在現實生活中小我的部份,卻是以「創作者」與「追尋者」的方式在努力著的呀。
在這裡,我對外人比較有使命感的認同是「盜火者」
我使命把火光,帶到,還不會使用火光,還不知熟食滋味的原始先民那裏。
是這個”我”的存在過大了。
在上禮拜,台北的隱喻團體中,我給了自己一個這樣的比喻:
不管她外表看起來是什麼?
也許是小女孩,也許是老虎,旅人、甚至是隻蝴蝶或昆蟲....總之,她無時無刻,都與生命的金光之泉在一起,她汲取著泉水,而正著迷著,用泉水來創作與玩耍。
所以,無論在哪裡,草地、叢林、車站....甚至是停車場的院子.....
外面的人看見她,以為她在這裡,其實,她是不在的。
她在哪裡? 她在那泉水邊玩耍與唱著歌,冥思與畫畫呢!
小男孩在停車場的院子,看到這隻昆蟲,
昆蟲像是迷路了,離開了大樹或綠地,掉到這水泥叢林來。
小男孩帶著慈善,細心地用紙張與草莖,拾起昆蟲放到小樹下.....
小男孩著迷地看著昆蟲,這美麗的生物,
而小男孩不知道的是,其實,他碰觸的只是”蟬蛻”,真正的昆蟲還在遠方的泉水邊呢!
然而小男孩做了一件真正的好事,
他讓這隻昆蟲,真的要回來時,能夠擁有一個完好而健康的”殼”。
♡♡
就在得到這關於自我隱喻,以及這個自我和展爸關係的隱喻的那一夜,
我就迫不及待地,把這故事跟他說。
他露出一臉被打擊的樣子,露出一種無奈而只好出發去尋找真正昆蟲的決心。
其實,對我而言,也很久了,我碰觸不到他。
(見:婚姻的小河谷,這文章)
如果我是蟬蛻,很靈性的我,離他很遠。
那他對我而言,就是穿著盔甲的武士...
他沉迷於劍道、農夫、社會論述......
在他的熱情面前,我是個可愛的佩服他的好學生,樂於求知。
然而,我渴望的不是他的知識,而是,他的真實感受他的想法他的存在......
於是,他的知識對我而言,成為盔甲,
至於真實的活生生的這個人的心靈,在哪裡呢?
也許男人不擅長述說陰影,
而這對生活在很深很谷底的深井中的我,就難以靠近了。
♡♡
總而言之,看到他被打擊與失落,或是,聆聽他對兩人的夢想,與期盼....
省視到自己真正的「不在關係現場」的蟬蛻比喻,
忽然,讓我對「盔甲武士」的缺席,有了平衡,承認兩人一個半斤一個八兩。
心,願意打開,
而,瞬間,更多的瞬間,回到了我在地球上的殼。
♡♡
上回,婚姻的小河谷,在一寫完文章之後,我跨越了,而閱讀後,展爸也跨越一半。
於是奇妙的因緣出現,2月14日,我們兩得到了宇宙的禮物。
出於樹哥哥的願望清單,
我們全家看了一部動畫電影:「魔髮精靈」
樹哥哥想聽背後的配音以及主題曲,
而完美的動畫與故事,讓旦欣喜。
展爸與我則是一看故事,就覺得真是絕配,
而我,在關係的對立中,更像是女主角波比,無可救藥的樂觀以及族長。
我們兩愛極了動畫中兩人逗趣的互動,太像我們兩平日的互動。
很多時候,在別的場合經常以「無小我」狀態存在的我,
來到展爸面前,就「非常小我」
於是,我會去跟他說說,今天我發生什麼事情!
不過,十次有九次,他回應我的都是「嚴加警戒,用嚴肅的臉,告訴我,該注意什麼危險,或是,我的知識是錯誤的....」種種告誡。
我每次都被打趴,立刻要解釋,你提醒的我都知道,只是,我跟你的態度與選擇不一樣。 我不是那麼悲觀而對人沒信心。
透過卡通,淋漓盡致地,我們同理了彼此,並且嘲笑了自己。
兩人長久以來的這種溝通需求的對立,就被消融了。
♡♡
我們找到好辦法:
以前,我用述說自己的生活經驗,真正要的其實是「討拍拍」並沒有要去得到「有智慧的警告」。 最近,我就直接去說:「我要拍拍」
而那個站在邊桌,嚴肅打字的男人會醒來,
用逗弄小狗的表情,拍拍我的頭,或臉頰,滿臉輕鬆的笑意。
3秒鐘,我就滿足了。
為了測試,這種新互動模式,兩人已經熟練,
在發現這個新方法的那麼晚上,我去「討拍拍」足足20多次。
然後,我還會在跑去說自己發生什麼事情之前,很清楚地說:
「現在,我需要忠告......」
「現在,我要一個聆聽.....」
「這裡,我只是想要自戀一下.....」
這完美的新默契,正在發酵中,這也許,是我願意回到關係中。
因為,關係開始能迎接金光泉水,逐漸閃亮。
♡♡
而對於,這不述說自我的男人,
我們在晚餐桌上,有個新活動。
這新活動,起先是針對不肯練習寫作文的九年級男孩設計的。
我會在晚餐,出一個作文題目,希望他能脫口而作文。
沒想到,這男孩沒把握,倒是旁邊的老爸躍躍欲試。
於是,在晚餐,我們會聽到兩邊即席作文,老爸先說,換老媽說。
樹哥哥可是全力投入,情感被充滿,而作文神經元開始長出來。
旦妹妹則是偷偷聆聽,緊張到胃痛,深怕等一下換她說。
(其實,我們沒有期盼她說,我猜,她正暗地練習)
而奇妙的是,在聆聽他的作文時,我有機會,重新欣賞與喜歡這個男人。
終於,我們找到一個能人對人的平台互動,而這,才有愛戀再度發生的可能。
父職 vs 母職
家務協商 vs 家務協商
形成協調 vs 形成協調
無辜者 vs 犧牲抱怨者
悲觀的小布 vs 樂觀的波比
….
這都沒有愛戀的可能,對我而言,愛戀,是發生在心靈層次的。
♡♡
用這篇文章,我來明白,何以早晨,出現了睽違多年的「才離開半小時就思念的淚光」
這篇文章,用來陳述:不能用坎坷來形容,至少可以用峰迴路轉來形容的婚姻路。
請欣賞,精采的「魔髮精靈」的短片: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UmsBio3YjU
Comments
You can follow this conversation by subscribing to the comment feed for this p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