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著急,因為我給自己底線是6:20,吃著晚餐,我想著你,你在做些什麼? 因為,當我打開心與你連結,是喜悅的,知道,你正在做很快樂的事情! 因為你有跟爸爸說要留校打籃球,我納悶著,這麼大的雨,應該是早躲到屋簷說笑聊天了,還在打球嗎? 好厲害,不怕冷。
昨天,一個從早上到下午體感氣溫下降10度的日子;早上是春寒而下午則是寒冬了。在6:30你進門了,整個臉都是大大的雨水。 你帶著無比的喜悅,像風一樣,捲入家裡。 你迫不及待,邊脫換因為大雨而濕掉的衣物,邊說:「媽媽,.....」「媽媽,.....」「喔~媽媽,還有.....」雖然你喊著媽媽,不過我感覺自己像是一面喜悅的鏡子,透過說給我聽,你在反芻,在經驗著自己的經驗,學校的生活,以及,種種,內心的振奮。
你說,老師改變策略了,考試...的人要留下來訂正,直到全部都會為止。
你說,所以,你就留下來教同學,教了好多好多。
你說,應該要相同的一次教的,許多題目反覆幾次教著不同的人。
你說,大家都很振奮,教與學會。
你說,有些東西真的很基本,很重要。
……
是的,你是那個唯一考100分的人,而你,歡喜地,跟同學們同在。 你是那種說著數學理化,解說著來龍去脈,充滿熱情的人。 你更是那個無論誰來問你,都不會在你眼中看到任何煩躁的人。 媽媽經驗一種感覺,就是,對知識的了解本身,因為問者的不同,而用不同的途徑流經自己,在說出來時,彷彿自己又重新懂了一次,重新會了一次。 而媽媽經驗過,那種,大家都能一起很好,那種奇妙的,幸福感。 我也很好奇,在教導同學時,你是什麼樣的內在歷程呢?
記得,在上次考實中科學班後,你忽然有感而發,跟我發表了一段心情。
媽媽,我現在忽然改變心意了。 我以前都會想要會考可以考很難很難,這樣我就可以突出。 不過,現在我改變心意了,我想要會考可以考簡單一點,這樣,我們班上每個人都可以考很好。 我現在忽然覺得自己更希望的是,全班都可以考很好,比我自己能突出重要很多。
那是清晨要上學前,你跟我說的。 在白日天光,清涼的早晨,你充滿感情用發亮的眼睛對我說。 那時,我覺得喜悅,感動。 孩子呀,你正在碰觸,生命的奧祕。 而沒想到,一場自己不擅長的考試,竟然,細緻地,把你的心,打開得更寬與更深。 這真是對當媽媽的我,無比幸福的時刻。
我不禁自己想像,是什麼樣的經驗,讓你來到這裡?
你本來就是熱於教導同學,樂於看見好朋友進步,無論是哪個同學,在你口中說出來,都有很多亮點,從你述說他們的神情中,媽媽都能感受到,你對同學的欣賞,歡喜,以及,佩服。 然而,對於會考,一向很輕鬆的你,下定了上實中的決心,你開始知道自己還有門檻要跨越,這樣的目標讓你振奮,也讓你覺得有樂趣。 接著,你有個機會報考實中的科學班,媽媽雖估量你應該會考不上,還是抱著「增加人生經驗最重要」的心情,鼓勵你去。 而你,果真,得到許多好故事,大開眼界回來。 媽媽想著,在複試那天,你欣喜於認識了學校的風雲人物,那些成績亮麗在最前面的男孩們。 我猜,你移動到一個看著前方的位置,於是,有了一份,看著前方,可以進步的嚮往,而這份嚮往,讓你回到班上,多了一種體驗的廣度。 你體驗更多,屬於同學們的心情。
這當然是媽媽亂猜想的,也沒跟你核對。
這封信,就是想要表達,你這樣的決心──讓同學一起上心目中的志願,並且,身體力行了。 這樣的決心與行動,讓媽媽有很深很深的喜悅,以及,支持你的熱情。
記得三個月前,你提到好朋友因為成績下落,與老師之間有一種微妙的張力。 媽媽就說:「這是壓力太大了,你們班導需要一點溫暖。」 於是,媽媽自告奮勇,跑去問你們班導,需要協助嗎? 就此,打開了,每週班會時間,窩在樓梯間的小談話。 你們班同學,在班導的建議下,一個一個來到我面前。 帶著欣喜以及榮幸,我聽著他們的學習困擾,用盡我學教育的能力,盡力幫忙。
其實,媽媽的初心,是想要贊助那份,你關心同學與敬重班導師的情意。
而,能夠支持我在個人行程滿檔的情境下,依然風雨無阻地持續提供這服務,則是,你的同學們帶給媽媽的喜悅。 媽媽總是想,哇~有這麼多好孩子,帶著困惑與夢想的孩子,來到我面前。 每個都好不一樣,每個都有亮點,也有要被解開的困惑。 而像是在打亮自己一樣,透過與你們的同學談話,給他們關於學習的小建議,媽媽內在,對世界的信任與信心,越來越被打磨得亮晶晶了。
孩子呀,其實,每次,與他們談話到一個程度,就想著,現在她/他需要的是一個概念清晰而又不給人壓力的人來教導,把這個學科的這個概念漏洞補上。 我每次,都想起你。 若眼前那個人是你的好朋友,我會請他直接去問你。 即使眼前的人從沒聽你提過名字,我也好想要,請他去問你。 後來,我總是自己作罷,覺得,不能把這重量,沒問過你就加在你身上。
而昨天,看到你歡喜的回家。 沒有疲憊,反而多了振奮。 晚歸、大雨....你都是輕盈地自己騎車回家。 我真的很感恩。 宇宙,給了我們一小塊夢想,是同心的──讓你們班的同學都考好。 哈哈,媽媽的夢想比較大,讓全天下的孩子都對自己有所成就感。
雖然競賽一定有輸有贏,雖然考試一定有排行,就是有人即使進步了排名卻未必進步。 然而,媽媽說的,最佳的成功預測指南,是「恆毅力」,就是,不停為著一個目標而努力的恆常規律日復一日的長久努力。 這恆毅力,在這個玩樂太容易high起來的時代,顯得超級珍貴與重要。
讓我們一起來吧! 你來,帶給同學們,最重要的本質,那就是,學習是愉快的。
而我,成為你們的一點點後靠,那就是,無論如何,都有路可以通過。
欣賞,因你而歡喜,佩服你,的,你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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