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他這樣提出的那個晚上,夫妻倆與他有幾段對話(10分鐘不到),還挺有張力的。 雖然,「改變他」不是我們的原意,而對話中,孩子出現了幾個防衛性對話的徵兆,讓我停下來,暫停對話。等著,自己清理之後,看能否,什麼時候,再來對話一次。
過程中,還蠻有意思的是,我聽到了自己說:「你要去念的系,畢業後會....都不清楚,就這樣要決定嗎?」或是:「假設,我們跟你說,大學畢業,就不再提供生活費給你,你會做什麼決定?」(現在想想,大學畢業不提供生活費給他,這很合理且正確呀。)而在那個晚上,聽到自己這樣說的時候,我覺得好笑,好像父母顧全現實,孩子只顧夢想的親子衝突老梗。 是這份覺察,讓我停下來,先打開柯南吧! 家裡這陣子,例常的親子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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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別人眼中,我是個更換生涯,非常勇敢的人。 然而,我從沒忘記,現實層面的責任與考量。 小時候,媽媽耳提面命,提醒我家裡的經濟條件,也因此,雖然夢想要念建築系,當媽媽提到公費的大學,以及當老師的保障時,我沒想太多,就選擇了。
現在想想,是「選擇」而不是「答應媽媽」
我選擇了一條,能經濟自主的道路,而這路,對我而言,幾乎是,最快的自由道路。 現在想想,18歲的我,選擇的是,「獨立於父母,擁有自己的天空」 這個核心需求,跟兒子在想的,很接近。 只不過,他眼光裡看到的,能帶給他自由的,是「離家」,而我眼光裡看到的是,「經濟獨立於父母」
說真的,15歲就離家的我,很肯定,離家,帶給自己的正向影響。
即使現在55歲了,回到娘家,對我,都還是會帶來「腦子變混沌」的微妙影響。
這樣想過之後,我就很願意支持孩子因為離家,而沒考慮更寬的層面,做出他人生的選擇了。 當時,我也不懂師大,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喜歡物理,就去了。 本來,還以為,就是聽媽媽的話,選擇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 沒想到,我是那個「一旦願意,就會喜歡,一旦喜歡,就有能力,一旦有能力,就能優遊自在,在其中找到出路與應用」這一路走來,不就是這樣嗎?
這回應了,兒子回答我的:「媽媽,為什麼要對那個系懂太多呢? 反正進去之後,我會好好念,就會知道我喜歡不喜歡,到時候再說。」
於是,我再次反思,對這個孩子的信任,有多少?
看著,只要沒壓力,沒責任,就快樂生活,一切以樂趣和好玩為優先的他,我信任他什麼? 我信任的是,一旦他願意,他接下了任務,就會好好做好的這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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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透過網路爬文,對於他要去的學校科系有更多理解之後。
隔天,我說:「我要求你,去閱讀這些我給你的文章。 我想讓你知道,媽媽要求你去看文章,然後,回來跟我們討論的前提是:「『我沒有想要,要求你,聽我的話,而選擇。』 因為,我最清楚,只有你自己選擇的,你才會全力以赴,全心投入。 因此,我再次強調,媽媽非常非常支持,你用自己的心來選擇。 你明白嗎? 我要求你的,是做決定的過程,要多蒐集資料,要多明白,你選擇的這一整包,除了一個新城市之外,還包含了什麼?! 媽媽要影響你的,不是你選擇什麼,而是,你選擇的過程,夠不夠清明。」
看來,是這個,「我保證,不會要求你依據我的要求來選擇」放鬆了他。 於是,他開始敞開心,專心閱讀,很多很多條連結,各種角度的介紹與評論。
於是,我就放心了。
至於,不捨得他離家的阿嬤,就交給我們來安慰吧!
而也許,我們夫妻,要先想好,未來,提供給孩子的支持是什麼,有沒有經濟支持的規劃和底線? 這也得,事先讓孩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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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小時候,媽媽給我們的底線就是:「越早開始賺錢越好。」或是:「以後你們生小孩,都要自己帶。」 這幾個耳提面命,是對我生命很大的支持。 很清晰的導航。 這些叮嚀,在我這裡,成為祝福。 就像是,從今而後,我的工作完成了,而你的人生,完全交給你了。 這樣的祝福。
說實在的,若沒有念師大,我不會發現,這輩子,最大的天賦,就是當老師。 而我,就這樣,從18歲開始,當了無數種類的老師:家教老師,國中老師,班導師,高中老師,大學講師,親職輔導老師,團體帶領老師,人生導師。 呵呵。
因為這樣的經驗,在兒子這陣子的考試以及種種決定的歷程,我最常說的就是,「老天爺,我把他交給你了。 因為,我真的相信,你在帶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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