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女兒說：「媽媽，只剩下2天！ 好虛幻！」
我要她多說一點，她說：「就這樣，2天，就影響很大很大！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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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這樣的害怕，這幾個月來，我們討論了很多回。
每回，我的核心支持重點，大致如下：
- 「人生的成功，重大的預測指標是”恆毅力”」。親愛的女兒，妳擁有的恆毅力，讓我對妳有的人生可以穩定發展，有無比的信心。 所以，無論妳去哪所學校，這也不是人生唯一的考試，未來還有無數的考試或考驗，媽媽都對妳有信心。 放下那個，「一試定終生」的恐慌擔憂吧！
- 「生命很奧祕，許多看來不好的命運，到頭來，都有機會展現另外一面，那是不可思議的成長與禮物。」 於是，我說了好多真實的人生故事，包含我自己，舅舅的，更多更多。 我說的是，第一志願的學校，所能提供的，是一堆學業成就與妳接近的人，卻未必是妳人生真正需要的。 而妳人生需要的高中環境是什麼？ 我們可以選擇，並盡力，接下來，媽媽會給宇宙很大的信任。 那就是，信任命運。 信任命運並且能穩定在力量中，最大的契機，在於，「我們必須信任自己，在面臨挫折與考驗時，能敞開心面對，能有勇氣承認，並願意繼續努力。」而親愛的女兒，這些，媽媽信任妳，擁有的情緒智商，恆毅力，和，對生命的哲理的好奇，都足以，支持妳，無論去到哪所學校，都可以拿來當成素材，支持妳，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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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天，她又問我：「媽媽，我考很爛，你們不會怎樣嗎？」
這問話，讓我很認真回答。
因為，自小，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有大考之後，她都會提前要我們有心理準備，「媽媽，我可能會考得很不好。 要有心理準備喔。」 我會回答：「好，我準備好了。 妳可能會考得很差，也會有機會考得不錯，無論如何，我會穩住自己，我不會讓自己因為這樣對妳失望。」
而她的爸爸，更愛說：「無論妳考幾分，我對妳的愛不變。」
其實，我是個實際的人，比較少像展爸說這種甜甜的話。
這回，明知，我們都是這樣的父母，還需要再問一次，所以，那天，我這樣回答。
親愛的女兒，妳可能會考得很差，妳可能會掉到第三志願，妳考後可能因此深受打擊，而掉落憂鬱中。 媽媽這邊呢？ 我的準備，有這麼多：
- 我有準備足夠的錢，如果因為高中導致後來，妳要上私立大學。 媽媽這邊，充裕到，不會因此而需要借錢，或因此，而生活要很拮据受影響喔。 這點，我是有信心的。
- 還有，我本來就很相信命運，所以，即使妳深受打擊，我不會深受打擊的機率很高。 萬一，我也受到打擊，那根據媽媽前半輩子迎接生命考驗的記錄來看，媽媽情緒智商是夠高的。 請相信我。
- 一般父母，會被這種結果而導致失望或波動，有底下因素，媽媽評估給妳看：
- 面子掛不住。 這點請放心，媽媽很穩，因為我的生活很充實，每天進行的事情都很有意義感。 所以，我沒有這點的顧慮。
- 對妳的未來擔憂。 我說過「恆毅力」才是我重視的，所以，我不會對妳有擔憂。
- 不知如何陪伴挫折而失意的妳。 這點還好，到時候，如果妳很憂鬱，失意，我們就來看哲學書，妳不是最愛我問妳哲學問題嗎？ 十年後，回顧這種生命中的失意，妳會很珍惜的，因為，哲學思考呀，生命深度呀，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要到的。 是生命的橫逆。
- 最後，我們願意送妳去竹北。 妳看，妳爸爸一週已經有三天都在竹北工作或活動了。 沒有差太多。 只要我們維持6點30出門，沒有塞車問題。 而妳要承擔的就是，妳需要自己搭乘校車回到新竹市區。
- 我們會因為這樣的麻煩與承擔，而辛苦，或是，覺得妳是負擔嗎？ 這我沒有辦法在這時候保證給妳。 我信任自己的是，媽媽，真的是個很有彈性的人。 而妳爸爸，是個很願意給妳照顧，給妳禮物，為妳付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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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就是，大約三週前的談話。從這番話之後，她放鬆很多。
然後，就來到了昨夜的談話。
昨夜，她就是面對即將而來的「大時刻」而顯得，緊張與焦慮。
其實，這種緊張與焦慮的張力感，也是成功的必須，只要適度。
所以，判斷，前兩次的談話，都是有支持力的。
- 她不再掛慮，去到哪所學校。
- 她不再掛慮，失誤後，對父母造成連帶影響。
所以，就來到第三點，「我們如何面對開戰前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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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剛與展爸，看完美劇「良醫墨菲」第三季的第二集。
因此，我說了影集中的故事給她。
影片中，一個男性坐著救護車到了。 他因為在公車上制止另外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性騷擾，而被滑板砸到左下顎。 整個臉頰破一個大洞，下顎骨整個粉碎。 緊急開刀的結果，發現，沒有辦法可施，他的下顎骨沒辦法恢復，這一輩子，他都無法開口說話，也無法吃固體食物。 當醫生告訴他這個結果時，他還很幽默地說：「我知道了。反正，我需要減肥。」
女兒聽得很投入，已經完全忘記自己的煩惱了。
我說：「事實上，在醫院的第一場手術中，執刀的主治醫生，就是那個黑人醫生安德魯，就說：『這是個逞英雄的傻蛋。』 神經學本來就支持自私的。 像我，只會把我的病人服務好，公車上的陌生人就跟我無關。 不過，若他性騷擾的對象是我太太，我也會揍他一頓。」 因此，在正規的醫療辦法無效之後，這個主治醫生，決定「放棄。」並告訴他，終生無法說話與吃東西的結果。
女兒很震驚：「他幫忙陌生人，制止性騷擾的時候，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攻擊吧！」
我說：「但這次，他知道了，重點是，他還會繼續是這個自己嗎？」
在手術房，當這個黑人主治醫生大發主張時：「所以，我是自私的，而我認為，自私是正確的選擇。」尚恩（影劇中，患有自閉症的主角，是個實習醫生）說話了：「安德魯醫生，上次，你為了保住我的工作，你不惜失去自己的工作，從院長離職。 我認為，那是無私的行為。」這時，安德魯停住了，他愣了好一會兒，最後，他決定說，「我們想辦法。」
這就讓後來，尚恩有機會，想到一個新的手術辦法，而這個新的手術，是沒有臨床驗證的。 也就是一個創新的嘗試。 如果成功了，可以讓他保有說話和吃東西的功能。 而過程中的風險很大，包含敗血症，中風，還有死亡。
所以，重點來了，這就媽媽要跟妳說的重點。
他們去加護病房，問這個救人的英雄，問說：「有個新的手術，你要接受嗎？」
妳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人，得在短時間內，決定「要」或「不要」
要，就包含承擔，所有的風險，包含死亡。
而「不要」就是接受現況，這個現況的限制和結果，很清楚。
他同意手術了，用一種很幽默的方式。
妳知道，「必要時，我們都要做抉擇。 很多時候很重大，我們的確，是把自己交出去，交給宇宙來照顧，交給命運來帶領了。」
女兒很受觸動。
我們安靜了一下子。
我說：
手術很成功，他需要復健和練習，臉上會有疤痕，臉也會不對稱，而他可以咀嚼可以享受食物，可以用言語表達自己，可以說話。
接著，那個被他的行為拯救，沒有被性騷擾的女孩來了。
這是媽媽最感動的片刻：女孩進到病房，看到他手術後臉頰怪怪的縫補，很有情感地說一聲：「我很抱歉。」妳知道，那時候，這名英雄怎麼回答嗎？ 他說：「我們很抱歉。」
妳聽得懂嗎？
媽媽理解的是，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很抱歉，這個社會裡，還是存有這樣的現象，會讓妳危險或被攻擊的情況。」 也就是，這個英雄，他的意識中「我」不是只有自己而已。 包含，公車上的陌生女人，都是他的「大我」，而且，即使是那個攻擊的歹徒，他也不自主地用了「我們」這個「大我」的詞。
女孩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這位英雄回答：「我不知道。」
停頓了一下，他說：「因為，那時候，妳需要幫忙。」
最後，我的關鍵句來了。
「女兒，所以，如果妳覺得2天的考試，會讓妳不可置信，無法承受，怎麼一個決定，要影響人生很多年。 我要說，那是妳，把自己的”定義”侷限在”自我"這個小範圍中。 媽媽要妳一次次去感受到，妳不只這麼小，妳還是更大更有彈性更多可能的自己。 因而，人生的選擇，也是，沒有絕路的，是很有彈性很寬闊的。 像，海一樣寬闊。」
女兒的表情明朗了，很明顯地，這段話，吹散了很多煩憂。
我帶了小小的海洋冥想，她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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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剛好疫情的關係，我不用去台中上氣功課。
終於有了時間，把這期間，我很想寫出來的幾段母女對話，摘要了出來。
之前，很想寫，一直找不到時間來。
原來，是宇宙更大的安排，等著，這最後一段，有了這三段，這才完整。
獻給生命裡需要做抉擇的人。
也獻給，需要鼓舞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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